李诉转身对孟兴仲低声说:“你家这女娃胆子是真的大,我怕她都不怕!”
接下来,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看陈哥操作。
他嘴巴里念念叨叨什么东西,在棺材旁边来回转来转去,旋即又勾下腰,手指落在木板上,寥寥草草写了几个字。
看不懂,有点像道士,又没有道士那么玄乎,但又真的看不懂。
说来也怪,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他这么一番捣鼓,孟柏背脊突然升上一点寒意来。
她有点害怕了。
陈哥却还是那么淡定,棺材左右敲了几下,转身对李诉说:“来吧,可以撬开了。”
李诉大手一挥,大家又聚拢上来。
孟柏镜头对向棺材,同时也对向了孟兴仲和李诉的身影,视线里,有了熟悉的人,她才又不那么紧张起来。
见他们一点点将木质边缘撬开,上头上了铁钉,还得一个个拔,这一番又弄了好久,最终终于可以开棺了。
“等一下。”陈哥说,“等几分钟。”
李诉抬眼看向陈哥,“讲究挺多的。”
陈哥语气严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诉大声说:“不管有无,他也犯不着害我,我替他伸冤呢。”
话是这么说,李诉却没贸然行动。
接下来几分钟,李诉又抽了一根烟,他嘴里嘟哝着,似是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又说起这几个月来的忙碌奔波,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
孟柏手臂有些发酸,有一点点不耐,只想赶紧看看里头的情况。
直到陈哥又说可以了,孟柏才真正打起精神来。
这一来二去已经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先前的恐惧和紧张都被冲淡了不少。
当所有人又开始准备真正开棺的时候,孟柏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她想起了十八岁生日那天,缪白送她一个相机,教她怎么使用相机的摄影功能,而今确实处于这样的场景中,于是心里有一些异样。
仿佛那不是她的生日礼物,而是为今天这场景做出的提前演练。
“再用点力!一二三,抬!”
吱嘎一声,嵌合部位脱离,孟柏摄像头对准,仿佛要与那天下午讲台上的男孩儿正式相遇。
直到木板被所有人一翻,棺盖砰的一声落在了一旁,陈哥赶忙将伞撑过来。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不是臭的,但更不是香的,如果一定要描述,那就是有些呛鼻,痒痒的。
雪声突然很清晰,孟柏甚至能感受到冷风触碰耳朵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心跳倏然加快。
“太黑了,我看太不清,手电筒!”
有人递了一把手电给李诉,他接过电筒,光影在泥土上晃动,光圈缓缓从棺材边缘往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