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声嘶力竭:“说话!你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傅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阮洛浑身颤抖的厉害,嘴角的血迹都淌到了地上。
“阮洛。”傅瑜忽然出声了,声音低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在这三年里,伤害你的那个傅瑜,伤害你的傅瑜,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杀了……但这太匪夷所思,我做好了你不会相信我的准备。阮洛,如果开枪能释放你心里的恨,那么,你开枪吧。”
阮洛的哭声本是压抑的,此刻忽地放声大哭起来:“我很好欺负是么?你到现在都要骗我,傅瑜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么!”
阮洛的视线因为泪水而雾蒙蒙一片,呼吸紊乱到喉咙有些痉挛了。
他看见傅瑜缓缓蹲下身,蹲在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滚……滚……”
阮洛嘴里呜咽着,眼看着傅瑜越来越近,阮洛已经把枪对准傅瑜眉心了。
傅瑜却还是不怕死地,朝他伸出手,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滚……”阮洛没有什么威严地警告时,突然被傅瑜揽着腰拉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阮洛竟然被傅瑜拉着,坐进了他的怀里。
阮洛死命地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他感觉到傅瑜制住了他乱动的身子,俯身吻住了他。
挣扎之中,阮洛觉得自己一定是把傅瑜的嘴唇和舌头都咬破了,但傅瑜还是没有把他放开。
阮洛以为自己一定会恶心,但让他愤怒屈辱的是,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那种恶心的反应,甚至还被吻得绵软滚烫。
模模糊糊之间,阮洛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傅瑜其实并不是在吻他,而是在给他渡气,在控制他的呼吸。
他喉咙的痉挛渐渐地减轻了,呼吸在傅瑜的掌控里一点一点地变得均匀。
傅瑜放开阮洛的时候,阮洛的身子还是软的。
但他的头脑还是觉得屈辱怨恨,嘴里也仍在放着狠话:“我会杀了你。”
傅瑜伸手,温热的手指擦去阮洛眼尾的湿痕。
他不顾阮洛挣扎,牵起阮洛攥着枪的右手游移,直到阮洛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傅瑜沉声教阮洛:“子弹穿过这里,就能指认我是自杀。客厅桌上有酒精湿
()巾,
记得擦去你的指纹,
换上我的。”
阮洛瞪大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愣愣地看着傅瑜在他的枪下闭上眼,像是真的愿意就此死在他的枪下似的。
傅瑜道:“按下去,亲手结束一切吧。阮洛,你会有崭新的人生。”
阮洛哭泣着,就这么近距离地看了傅瑜很久很久。
那把枪,他顶在傅瑜的太阳穴上,手指在扳机边缘徘徊,仍是按不下去。
他突然从傅瑜怀里挣出来,哭着拉开门,跑了出去。
慌乱之中,撞到了熄灭的水晶灯。
整个客厅蝴蝶效应般,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水晶灯碰撞声,清脆、悠扬。
阮洛死死咬着下唇,克制着使自己不去想满屋水晶灯被点燃时,温暖的画面。
他径直穿过客厅,打开大门,朝外奔了出去。
——他开不了枪,他是个懦夫。
推开门,门廊上一道冷风吹来,阮洛立即打了个寒颤。
他朝着电梯上飞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喵喵”声。
阮洛缓下脚步,擦了擦眼。
然后,他在身后听到了更清晰的一声“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