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还是要上的。”周昭宁推门而入,将碟子放到案上,解开斗篷才接着说,“本王亲自教。”
封离一听,下意识便回绝:“不行。”
“上次是谁说我以后不当摄政王了,还可以去国子监任教?怎么,才多久就变卦了?”
“我以前不肯读书,你非要我去,我去了。现在我愿意读书了,你又要我去衙门,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总之我不去,非要去那你把我弄去军中好了。”
“军中?”周昭宁抬手捏捏他的胳膊,满眼明晃晃的嘲讽,“銮仪卫吗?这长相倒是可以充作銮仪卫。”
“你——!”皇家仪仗队,他这是看不起谁?封离一拳砸他胳膊上,周昭宁纹丝不动,他说,“你再捏!”
周昭宁对他幼稚的举动照单全收,真的又上手去捏,封离憋着劲,捏起来不再软绵绵,但到底是个花架子。他们都知道,这时候是不可能送他去军中的,他便是仗着这一点才提。
“等你能在我手下走十招再说。”
果然,周昭宁的回应很是无情,正中封离下怀。
“这可是你不让的,不是我不去。”
“嗯。”周昭宁点头,给两人倒上茶,就着茶又吃了一个糯米团。
“那程寅的事?”封离说了半天也渴了,跟着喝起茶来,两人对坐品茗,气氛变得安宁下来。
“我答应了。”
“周昭宁,你有点不对劲。”封离与他碰杯,目光敏锐,“你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
周昭宁浅笑,待他喝完杯中茶就给他续上,说:“你说得有理,我自然愿意听,不是我不对劲,是你长进了。”
“什么叫长进了,我以前只是懒得管。”封离神情自得,“我的糯米团子还算没白费。”
“那是当然,能叫七殿下亲手准备,全禹都只此一份。”
封离被他说得又有些耳热,主要这人明明气质偏冷,弯眸浅笑时却如清风醉月,和他对视一眼便像是被一把小刷子刷过心尖,细细麻麻,又痒又热。
“留下用膳?”
未免显得自己怂了,封离没有拒绝,两人一处用了饭。
第二日,封离便恢复了国子监的课业。这一回去正好赶上课业考核,他不得不认真以对,拿出了几分真本事。毕竟程寅的事他承了周昭宁的情,不能之前答应他的事也毁诺。
结果一考,他竟考入了上等。解泉泠完成了鸿胪寺的差使回来了,专心准备来年春闱,因此他如今不与国子学的同窗一处,他不在,封珏考了头名,封离竟然也混到了第五,令人大感意外。
一不小心发挥过了头,以至于封离那天回王府时都满面心虚,躲着周昭宁走。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周昭宁主动找了过去。不仅找了过去,这人还有备而来,竟从国子监调出他的答卷,与他一本正经讲解他的问题。
封离一开始羞耻,听着听着,不自觉和他辩了起来,等回过神,发现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了个七七八八。
“殿下如此藏拙,令我刮目相看。”
“……”封离强行找补,“只是正好论的是熟悉的篇章,我这种会点皮毛都要显摆的人,会藏拙吗?不可能。”
周昭宁不置可否,本也不需要他承认什么,只点头应道:“殿下天资聪颖、一点就透,会这一篇,便能会下一篇。”
封离把自己的答卷抢回来,胡乱塞进袖袋:“学一篇已是很累,不想学下一篇。”他说着起身站到门口,一副送客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