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他怯懦胆小不敢见人的,可他潇洒磊落,仗义行仁。
还有说他献媚于摄政王的……这听着,更像是人家夫夫恩爱嘛!
大禹民间男风颇为兴盛,契兄弟不算太稀奇,只不过权贵少有娶男妻的,尤其是身份如此尊贵的男妻,所以才为人诟病。可那些,关他们平头百姓什么事?他们只需知道白得的仙人醉好喝。
众人散去,那乐户青菱上前道谢,盈盈下拜,要叩谢封离四人相救之恩。
封离忙将人扶住:“姑娘不必客气,这不过是分内事,我们本就不该坐视你一个女儿家受人欺辱。”
那姑娘明显被刚才动刀动枪的阵仗吓着了,哭得抽抽噎噎,攥着帕子一个劲道谢。又看到程寅在揉伤处,愧疚不已。
“青菱本是贱籍,连累诸位贵人受伤,实在该死。”
“你曲唱得好,不甘堕落,坚持靠技艺挣钱,乃是高风亮节,何错之有?是我们自己要为你出头,特别是这位程小公子,从楼上一跃而下喊都喊不住,威风得很。威风够了,挨点拳脚不算什么。”
“殿下!”程寅不服,“要不是那吴王带了刀,我岂会挨揍?”
“行行行,你厉害。”
“世子,解兄,我说得没错吧?”见封离敷衍,程寅又转向另外两人寻求认同。
两人应是,他这才作罢。
“姑娘,你今日受了惊,便早些归家,歇着去吧。这你拿着,算是补你的赏钱,给你压压惊。”
看着封离手中的银锭,青菱辞不肯受,她受人恩惠,哪还有拿人赏钱的道理。
这一锭银子于封离不值一提,对一个要在酒楼卖艺的清倌,却是生计。这青菱看似柔弱,却又刚强不屈,想必受了不少委屈,上台演出定是穿着最好的衣衫,可也并不簇新华丽,日子过得怕是拮据。
封离坚持把银子给了她,青菱拜别,要解身上斗篷还他。
“这斗篷就赠你了,你的领口……破了,挡挡吧。”
青菱又是泪盈于睫,再次谢过才走。四人望着她的背影,一时各有想法。
封珏叹道:“她这样的女子,当真不易。若是大家闺秀遭了这样的事,恐怕已是要上吊了。她却很快镇定下来,可见平日没少受欺辱。”
解泉泠说:“贱籍之人,命如草芥,能委曲求全已是幸事,哪有什么选择。殿下,可不要怪她低声下气,拆了殿下的台。”
封离摇头,他当然不会。当年他拿下镇北军军权,第一年便遣散所有军妓,将她们另行安置,他知道这些女子有多么不易。
最是不知愁滋味的程寅也说:“她是不是一生都脱籍无望?”
掌柜的亲自将四人迎回楼上雅间,答道:“青菱是小的故友之女,乃是受他父亲牵连充入乐籍,但罪刑不算重,她只要攒够银子,是能脱籍的。”
“她想脱了籍还能清清白白做人,所以这般坚持。今日幸得各位贵客垂怜,助她渡过此劫。”
“那就好,她还差多少银子,我给她凑凑?”程寅忙问。
他话一出口,封离三人都古怪地望向他,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我不是要为她赎身的意思,我是觉得相遇也算缘分,我可以借她银子。”
封离和解泉泠低笑喝茶,程寅不明所以,只好看向封珏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