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垂眉耷眼的,越是藏了话
江承海跟宋明晖对视一眼,眸中的诧异逐渐淡化,变成凝而不散的心疼
江知与从前软和,面团子一样,有事都藏在心里,是个好欺负的性子。跟人闹别扭,也只敢赤红着脸做争辩,话多说两句,眼泪就忍不住了。出去外头,办一件事,还得靠衣装来撑着气势
他们总想着江知与要长进一些,如今是长进了。这般大的事,都能面不改色的说了。
江承海跟宋明晖没有继续多问
他们商户出身,拼搏一生的成就,能给他们的都给了。现在境况不同了,两个商户爹,帮不了已经当官的哥婿,也就无法为江知与解忧,他们转了话题,说:“郭先生不太好了,我们明天会去看看。京城的农庄我们还是头一次去,把谢家哥嫂带上,让他们看看京城的农庄是什么样子。你们看看有没有空闲,郭先生于镖局有大恩,都过去瞧瞧他。江知与最近在忙软糖的事,一批批的商队来往,他需要另做叮嘱,去利州采买粮食。
少一天没关系,商队隔几天就有。
谢星珩在翰林院不忙,除却最开始的“商务令”,他再没有领过差事
国史三百年,前人修了又修,落他手里,无甚遗漏错误,只是翻书罢了。他可以请假。
这事定下,宋明晖说今晚跟江知与睡,让江承海跟谢星珩爷俩住。
谢星珩没意见,跟着江承海去厢房
江承海跟他说:“你们在京城,万事不要太争先。枪打出头鸟,你当官之前先扬名,本就扎眼,能忍就忍了。你有一身本事,还怕没出头地之日?到时你想做什么不成?谢星珩应下
干完这一票,他就收手了。
江承海不知他听不听,想了好久,才问:“需不需要我去程国师府上问问?
他跟程明,只有护送之缘。那是拿过买命钱的
做他们这行的,收了银子,就不谈别的感情。程明在其他事务上,帮他们良多
以此来说,他们给程明的,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做打点。往来不算亲密,
这都多少年了?
江承海的老脸不知值钱与否
谢星珩听着心酸。
好强的人听不得这种戮心窝的话。
他笑道:“爹,你去做什么?有两个儿子还不够,还要再去认一个干儿子啊?
江承海“嘿”一声,“你小子
但他也明白谢星珩的意思了,不用去程明那儿
那就算了。
省省他的老脸,
两孩子在他们屋里,谢星珩还跟江承海开玩笑:“等他们醒了,现一个爷爷变成了爹,肯定会吓哭。江承海:“
都去翰林院做学问了,还这么不会说话
另一边,宋明晖简单洗漱,到炕上来时,江知与已经拿了一床新被子出来,
他好久没跟爹爹一块儿睡觉,笑起来有几分孩子气。
宋明晖摇头轻笑,问他在京城累不累
“再给你调些人来用?
江知与不用:“小谢是个七品官,府上有规制,现在是皇上赏了些人,我们不好把之前的人手赶出去,才用这么多人伺候。再来人,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