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浴袍,穿在屈奈身上正好,在沈泉这里,松垮得只靠腰带维系。
他在黑暗里卸下虚张声势,像乖顺的藤蔓植物,搜寻坚实树干。
单膝压在床边,洁白床单落下个凹痕,沈泉倾身上来的瞬间,就被一双大手接到怀里。
然后,他们在黑暗中,长长地接吻,像海洋里缠绵的软体生物,偶尔分开,再合到一块。
浴袍落在腰间,沈泉跪坐在那,朦胧光线照着他的背。
他不算白,只是夜晚太黑,衬的他像只扑火的粉蛾。
屈奈靠在床头,手在落在他腰间,被倾泻而下的浴袍埋在里面。
沈泉摸到他手,指缝相错,放在腰带上:“还是要谢谢你,喜欢我。”
屈奈不知道如何回答,将他用力按向自己,毫无保留地拥抱,胸口揣得满满的,是快要溢出来的缠绵与惆怅。
沈泉闭上眼,好久没有被人拥抱过,没有体会过,失速的心跳,奔腾的血液,还有那愉悦的体温。
他们脸贴着脸,肩颈相碰,在肢体交错间,传递着无言的欢愉与喜爱……
屈奈睡得很沉,以至于是从梦中惊醒。
身边空空如也,连床单都难见皱痕,仿佛昨夜是一场幻境。
窗帘没拉紧,从缝隙泄入一晨光,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直打在床头柜上。
那里有张字条,小小一张,压在遥控器下。
屈奈拿起来,字条是酒店铅笔写的,细而黑,笔迹匆忙——情出自愿,不谈亏欠。
沈氏与无域的项目,换了负责人,沈泉回到港城办公,干净利落,断了所有交集。
屈奈找个几l次,均无功而返。
沈泉给了他一场梦,却收走了全部希望。
屈奈再次听到沈泉的消息,是在一场业内聚会上。
传言沈氏与观宁、荣鼎,成立海外并购基金,规模巨大,沈泉是这只巨兽的负责人,以后都将常驻国外,不再管理国内事务。
屈奈当即离席,开车去了半山别墅。
沈泉是只刺猬,最是讨厌死缠烂打,屈奈是只豪猪,身上有难收的刺,也只敢远望。
怕被讨厌,怕被遗忘,于是将彼此深深埋藏。
沈悬抱着小兔崽子进来时,屈奈正低头数蚂蚁。
他打量这个浑身写满心事的年轻人,谁知手一松,跳蚤一样的沈水娃落地,蹦过去照着屈奈脑袋就是一脚。
“沈水娃!”沈悬心惊。
屈奈突遭袭击,抱着头神情恍惚。
兔子与人四目相对,胆大包天。
“不好意思,屈先生,没事吧?”沈悬抱起小兔崽子,敲了敲它兔头。
屈奈连忙起身:“沈先生,突然来访,抱歉。”
“坐。”沈悬抱着兔崽子款款落座。
屈奈没心思:“沈先生,我
、我想知道沈泉去哪里了?”
“走了,去美国了。”沈悬给小兔子梳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