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酥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坚定了心思,又道:“炽衍因为此事办的不力,被天道褫夺了天帝位置。虽是留了他一条命,可是……也被贬向最南方,永世而不得出。我……得去陪着他。皎皎,你应是能明白我的。”
云如皎一怔,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可是他不是做得很好吗?他诱拐了云霁月,又亲手设下法阵,迫使我来灵折山,不是天道的示意,让我们两个自相残杀的吗?他怎会办事不力,让天道遗弃了呢?”
江寒酥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木雕来,递到云如皎的手中,说道:“这当真是他想让你们兄弟二人死吗?若是他想,又何尝能演这一出大戏?”
云如皎触碰到小木雕的时候,骤然感受到了其中的一魂一魄气息,茫然问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
“一如你所想。”江寒酥笃定地说道,“他从头到尾,都想保住你们。本意是各抽取一些魂魄,攒成个整体来。是云霁月说的……或许你并未曾有过三魂七魄,亦或者说,他就是一起在骗我们,他不想再害死你了。他想救你吧,或许如此。”
“那场局,是云霁月故意设下的吧。他看见了,那么多人在意你,还有顾枕夜这般由始至终地爱着你。他总想着自己是孑然一身吧,这条生路,还是留给你的更好。阿皎,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不愿见人,是否因为记恨他,可是我想说……云霁月,不曾是个坏人。”
云如皎心底的结,好像在这一刻骤然解开。
他终是不再纠结于是自己逼死了云霁月,豁然开朗间,他由心地笑了出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小木雕。
其中还残存着云霁月的一魂一魄。
他笑着问道:“寒酥,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许有一日会再归来?”
“或许吧。”江寒酥没有将话说死,又道,“阿皎,我还希望你能原谅炽衍。”
云如皎颔首道:“寒酥,多谢你告知,也帮我给他带句话,说我也很感恩他能留下这个小木雕。还有……寒酥,你对他?”
江寒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如同以往那般亲昵地同云如皎说道:“我同他如何,什么感情。是爱意,还是手足之情,那都不重要了。如今他只有我了,我会陪着他的。阿皎,我走了。若是以后有机会,你记得多去瞧瞧我和炽衍。”
云如皎当即笃定地说道:“我会的。”
一如江寒酥来得快,他离开也是悄无声息的。
云如皎看着那小木雕,终于开怀道:“走吧,我们也不该拘泥于此处了。”
顾枕夜应了一声,又是有些踌躇地说道:“皎皎,我还有个念想……”
云如皎微微抬眼,问道:“是何?”
“我想回兽神殿,同他再说一句。”顾枕夜仍是有些犹豫,“算了,不去了……”
“去!”云如皎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道,“为何不去?有些话,若是不提前说了,以后便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我陪你同去,正好再见见柳熙闻。”
顾枕夜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好。”
两人携手而去兽神殿,踏着月色而入其中。
兽神并不在殿中相候,唯有柳熙闻翘首以盼。
得见云如皎二人,忙不迭地想要上前问道,却是忽而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怆然地退后一步,缓缓说道:“云霁月……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