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了咧嘴,想挤出任何一个表情来。
可无论怎般都做不到。
顾枕夜瞧他模样,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嘴巴开开合合,却是只言片语的解释都说不出来,终归只是说道:“皎皎,你不去送死……我们才有来日方长,救他的机会。”
云如皎却是置若罔闻。
直到江寒酥绕了一圈,还是未曾追到炽衍,落地于他二人旁边之时方得缓解。
江寒酥看着他二人之间窘迫的处境,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
随即便要上前挨近云如皎去,却又被顾枕夜在中间挡了一道。
江寒酥不由得啧声。
只是未曾再在此刻胡搅一通,到底他也明了正事要紧,只道:“炽衍不对劲儿。”
云如皎当即便回了神,立马说道:“对,他似是也被什么控制住了。就如同他控制我哥一般,也许这件事并非他所想。”
“嗯,或许吧。”江寒酥应了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又望了一眼炽衍二人离开的方向,“你二人先同我回魔界去。这往生涧既开,你若再留在此处,更是不安全。阿皎,你如今身上气味,当真让人觉得见到你,就想立马杀了你。”
云如皎深知他此话说得有道理。
只是还是略显担忧地问道:“魔界可是安全?你舅舅……?”
“舅舅?”江寒酥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又道,“我没舅舅了,我已然亲手杀了他。”
云如皎倏地瞪大了双眼。
江寒酥见他这幅表情,又道:“不过就是他从始至终都该死,我韬光养晦、伏低做小这般多年,终是寻到了合适的时机罢了。他是我什么劳什子的舅舅,不过是我那可怜的母亲随手捡回来的小魔族罢了。不说了,回去吧。”
云如皎到底还是未曾再执着于与顾枕夜对峙。
回首见得顾枕夜那如同被遗弃的犬类般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又道:“走吧。”
不过二字,却如天籁般好听。
云如皎只觉得顾枕夜背后那一条状似隐形的尾巴都要摇了起来。
云如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三人随行而至魔宫。
魔宫与妖宫不同。
此处尽是诡谲阴暗模样,处处寒风刮过,叫人忍不住在盛夏的日子里打了个寒颤。
云如皎心思并不在观瞻魔宫陈设之上,但随意一眼却也让他扫过了正堂挂的丹青。
画中一对男女执手而立,女子生得很是明艳张扬,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般,五官更是与江寒酥如出一辙。
而男子颇为眼熟,云如皎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是我父母亲。”江寒酥随意地说道,又是细细描绘两人的模样,又道,“他们二人很是恩爱,可也不该这么恩爱的。”
云如皎不明白他这般说话为何意,更是未曾多想。
于他而言,如今更为重要的永远是如何救出云霁月,唤醒不对劲儿的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