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饭后霍砚舟以公司有事需要处理为由,带着阮梨提前离开。车子刚刚驶出江南里,京北的夜空又开始飘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天天一亮就开始下雪。
阮梨想,这一年一定会风调雨顺,万事遂意。
“我记得那天遇见你的时候,京北也在下雪。”阮梨的视线落在车窗外,看柔软路灯下细细密密的雪粒子。
那天因为下雪,她堵在了路上,来霍家老宅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约定的饭点。她心中抱歉又忐忑,想到接下来免不了逢人就要说抱歉,隐隐有些不安。
夜色里,落雪伶仃。霍砚舟也穿着和今天这件很像的黑色大衣,颀长的身形被熨帖勾勒出凌厉逼人的威压感。
他站在那里,像一幅精致昂贵的泼墨山水画。
而如今,当初在他面前那样笨拙的自己竟成了“藏画人”。
恍如隔世的感觉。
霍砚舟也看着挡风玻璃外的点点雪花,“我该谢谢那场雪,让我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即便已经结婚两年,阮梨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微微有些耳热。
她试图掩饰,“哦,是吗?可我还记得,当时大姑……大姐在饭桌上还要给你介绍女孩子呢,说这京北城里惦记着砚舟的姑娘能从钟楼排到西山。”
“嗯。”霍砚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嗯?”
“一字不差,原来你那个时候就这么关注我。”
“……”
当时一大家子都在围着他的终身大事展开讨论,她想不关注也难。
“臭美。”
霍砚舟轻笑,在这个新年的雪夜陷入一种难言的情绪里。
阮梨曾提及的后怕,他如今反而有了一样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稍纵即逝,如果当初没有那场雪,是不是就不会有他们如今的种种。
不会。
车子停在路口的时候,霍砚舟覆上阮梨的手,“笙笙。”
“嗯?”
“不会有别人。”
阮梨将车窗降下来一个小缝,细细的雪粒子飘进来,冰冰凉的触感。有转弯的摩托车外放着音乐: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竟和那天一模一样的音乐。
恍惚的感觉。
“那可不一定哦。如果当时大家一定要给你介绍呢,就算不喜欢,你肯定也会出于礼貌见面。”
阮梨说得故意又笃定。
指尖被霍砚舟捏了捏,继而是很轻的两句话:
“我不喜欢的,谁也勉强不了。”
“我喜欢的,我自己会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