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轻蹭到许兼身侧,等着他夸她,软软喊:“阿兄。”
许兼揉揉她的长发,说:“做的很好。”
小七捧脸在柜上看着,又惊又喜,不自觉想起许大夫最初看到闻娘子字条时的反应,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了真相,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万一许大夫真是闻娘子的哥哥,那许大夫岂不是也是士族,他也会变得很有钱的吧,那他们以后是不是顿顿都有肉吃。
小七带着这样的期待跟在闻青轻身边认真打探,可惜还没打探出来,许大夫就让闻青轻回去补觉。
“我不困。”闻青轻说。
许兼不知道从哪儿l抽出一本医书,道:“你也可以留下来背书。”
“……”
这万万不可。
闻青轻悄悄往门口挪了挪,“我还有要事。”
许兼莞尔,说:“去吧。”
——
闻青轻刚刚在江醒那儿l趴着睡了一会儿l,此时没有一点睡意,当然不可能听阿兄的话补觉,她回到小院,推开屋门,看见案上的青梅酒。
她这几日想着阿兄,一直没心情喝,此刻再见,顿时起了兴致。
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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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拎着酒壶出去,推门去找太子殿下,他还没醒,闻青轻有些遗憾,回到海棠树下,叫来长生一起品酒。
春和景明,海棠簌簌,本是很适合饮酒取乐的天气,可惜天公不作美,刚喝完一杯,天上就落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雨打海棠,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闻青轻撑着下巴,一面品酒,一面听风雨之声,待雨势变大,瓢泼大雨砸在回廊上,如洒在地上上下起落的珍珠,天色阴沉,长生衣衫半湿,往前望,瞧见闻青轻醉醺醺的小脸和半湿的衣裳,从枕席上爬起来,扶住她,让她不至于因为身子不稳跌下去,说:“姑娘往里坐一坐,我先去给姑娘备水。”
闻青轻点点头,望长生离去的背影,捧着酒杯,低头啄一口清酒,又记起太子殿下每每哄她睡觉,半夜都会来看看她,给她掖掖被子,于是也爬起来,轻轻推开门,又回身把门关上。
雨声好像变得模糊了起来,屋子里有些昏暗,闻青轻走到榻前,看看榻上竹青色的锦被。
太子殿下没有乱翻身的习惯,被子安安稳稳盖在他身上,但闻青轻是一只非常遵守规矩的闻青轻,哄睡觉应当包括整理被子这一流程,于是给他扯扯被子。
做完这个,闻青轻在圆凳上坐下,双臂交叠趴在榻上,江醒还在睡觉,黑发散开,指节搭在被褥上,望着冷白漂亮。
闻青轻抓着他的手玩了一会儿l,握起来贴贴自己的脸。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闻青轻觉得喜欢,像小口小口喝青梅酒那样,对着青年的指节啄了啄,而后将其握住摆在榻上,闻青轻倒伏下去,侧脸压着江醒的手阖上眼睛,打算遵照太子殿下的习惯,守上一刻钟再离开。
她在心里慢慢数着时间,不知不觉中,意识陷入一阵黑暗。
江醒从前不会睡得这么沉,只是今日睡梦中发病,意识格外不清醒,昏昏沉沉间,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压着被子,他睁开眼睛,偏了偏头,嘴唇擦过什么软软的东西。
江醒愣住。
床侧有一只睡得很乖的闻青轻,离他很近,中间只隔着几张纸的距离,江醒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闻青轻脸上带着一点酒醉后的醺红,卷翘的长睫抵住他的下颌轻轻扑闪,呼吸轻轻细细的,很有频率。
江醒的心也随着她的呼吸一下一下跳动。
有风吹来,雨水打上窗牖,窗外灯火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