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指着远处跨马的一个蒙古少年,对着下首处一个彪形大汉笑着道。
被点到名的罗卜藏衮布,就是达尔罕亲王听到乾隆这样夸赞,不由地心中一喜,但还是谦卑道:“回皇上,正是奴才的第三子,名唤色布腾巴勒珠尔,只是犬子一向顽劣,也就在骑射上稍微有些长处,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
乾隆大手一挥,笑道:“好就是好,就不要跟朕谦虚了。”
乾隆人忍不住又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不由地心中一动,又问道:“朕记得,你这三子是先帝五年生的吧!今年才12?
听乾隆提起自己儿子的年纪,达尔罕亲王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此刻头脑飞快转了起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面上却还是一片豪爽,道:“皇上真是好记性,这点小事都记得,犬子是先帝五年腊月所生,今年虚岁12了。”
“这么说来,你这儿子也就比永璜大半年而已。”乾隆喃喃道,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过乾隆并没有沉思太久,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让李玉把前三甲带到自己面前,倒是让达尔罕亲王有些失望。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少年一齐跪在乾隆面前请安,态度很是恭敬。
“好了,都起来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乾隆龙心大悦。
乾隆抚掌大笑道:“刚才你们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很是不错,这才是我八旗儿郎该有的样子。你们要记着,我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骑射一传统给丢了,尔等可明白?”
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这三人说的,在场的人都心如明镜自然看出来这是乾隆对刚才比赛部分骑射生疏的满洲子弟的不满、在暗着敲打,不由地心中微凛,齐声高道:“谨遵皇上教诲”。
乾隆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说一句,下面的人就会言听计从的,但是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远计议,且正值自己的万寿,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心情。
敲打过后,乾隆转过头看向傅恒,看着这张与皇后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乾隆是越看越是满意,大笑道:“朕以前倒是不知道,傅恒你的骑射功夫如此之好,你姐姐也真是的,自家人有如此良材还这般藏着掖着,还要朕到外面去收罗,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听乾隆说傅恒是自家人,在场所有人不由地心中剧震。
或许在普通人家,儿女亲家说什么自家人无伤大雅,但是这话若是在皇上心中说出来,那就是大有深意了。
以往一直听说皇上皇后伉俪情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连自家人的话都说出来。本以为马齐年老,等他一死,富察家在朝中的威望定会消减不少,但是现在看来,皇上还不想富察家没落。
这一刻,所有人心思都动了。
傅恒同样也被乾隆的话弄的一脸的受宠若惊,有些惶恐道:“皇上过誉了,奴才也只是仗着年长几岁,才压了诸位弟弟们一筹,实在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再者,后宫不得干政,皇上选拔人才是国家大事,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干涉插足的,奴才作为皇后娘娘亲族,更应该避嫌方能彰显皇上公正无私。”
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进退有度,乾隆越发地满意了:“好,好个公正无私,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骑射比赛,你拔得头筹是你自己的本事,朕必得好生嘉奖。李玉,传朕旨意,擢升富察傅恒正六品蓝翎侍卫,于御前行走。”
历史上的傅恒,是乾隆五年才升任蓝翎侍卫的,因为这一场骑射比赛,比历史上整整早了两年。
正六品蓝翎侍卫,听着官职不高,但是现在的傅恒却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身上还没有任何官职爵位。在这个年纪能升任六品侍卫一职,已经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别看侍卫的名字看着不好听,但是却都是皇帝的亲信,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不在少数。乾隆让傅恒做自己侍卫,抬举之意明眼可见。
傅恒也知道乾隆的用意,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跪下来谢恩。
“谢皇上恩典,奴才定当尽心竭力,报销皇上隆恩。”
“好了,起来吧!”乾隆大笑着把人叫了起来,又勉力了几句,然后有看向一旁的少年。
这少年就是刚才乾隆说到的达尔罕亲王的三子,色布腾巴勒珠尔。
可能由于蒙古基因的关系,加上常年练习骑射马术,色布腾巴勒珠尔虽然才12虚岁,但是看上去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只比傅恒矮了半个头。且长相虽然陈不上丰神俊朗,但是也是英气勃勃,很是顺眼。
乾隆的眼神顿时温和了下来,道:“没有得第一名,是不是很不甘心?”
乾隆本以为少年意气,色布腾巴勒珠尔定然会很不甘心,说什么再来定会赢得第一的话。但是却没想到,色布腾巴勒珠尔神色平和,老实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拿到第一,奴才自然是遗憾的,但是奴才有自知之明,富察侍卫的骑射水平远在奴才之上,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也是一样。”
“哦?你倒是坦诚。”看着色布腾巴勒珠尔这老成持重的样子,乾隆不禁有些诧异了。
没想到小小年纪却是个稳重的,倒是有些他父亲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