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中?宛如结了三尺寒冰,“赵老板,还是不肯同我说说当年的事么?”
被点?名的赵永只觉得这位世子妃看上?去比上?次的戾气更重?,目光阴冷,彷佛藏了一把刀,灼灼发亮,片刻就?能将?他穿喉而过。
“你们这些日子还留着我的命,无?非就?是吊着我,想要?拿我要?挟攀附宫中?的宁娘娘。”
赵永狠狠啐了一口,斥道:“做梦!”
秦姝意挑眉看着他,却并没说话。
男子显然见不得她这样从容的模样,心中?一急,高声道:“我告诉你,别?拿这一套来吓唬我!”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什么宁娘娘,当初在扬州下药害你和裴世子,也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别?想用?我来诬陷无?辜的人。”
“不认识,一个人的主意。”少女听他说完,轻声咂舌,“赵老板还真是敢作敢当。”
话音一转,她又?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周永,“既如此,周老板承认自己是赵家的逃奴了?”
赵永被她一噎,硬着头皮肯定道:“是!”
少女却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朝身后的秦渊道:“少卿可听清了吗?”
秦渊应声接话,“回世子妃,一字一句皆记录在册。”
“这可都是斩钉截铁的灭族罪证啊。。。。。。”秦姝意轻叹一声,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赵永愤恨地望着她,兀自打断,“你要?做什么!你这毒妇,你要?做什么!”
他转头朝屋外高声叫嚷道:“裴世子呢?那个姓裴的呢!有本事让他来审我,有本事就?把我打入天牢,有本事闹到皇帝面前去。。。。。。”
“啪!”赵永的左脸被扇出一片红痕。
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却毫无?波澜。
“如今被锁在这,赵老板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自上?次扬州回来,也有近一个月了,赵老板可见过有人来救你?”
狼狈的男子怒道:“我本就?是孤身一人,你想用?我套出同党?真是白日做梦。”
“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呢?死到临头,还在为主子保守秘密吗?”秦姝意敛眸,笑道:“这样的忠诚,其中?是不是也掺杂了几分私心呢?”
少女惫懒地掀起眼皮,打量着他,又?补充道:“听说赵家最小一辈的两个女儿?,是双生子,秀外慧中?,俱是仙姿佚貌。”
赵永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额角的伤疤随着躁动的情绪微微颤抖,反驳道:“府中?两位小姐早就?被先?皇杀了,尸骨无?存!”
“那赵老板怎么还没殉主呢?”秦姝意抬眸,意味深长地说:“一个逃奴,连账簿都做不明?白的粗使家丁,怎么会下这么一盘大棋呢?”
“赵老板这样赤诚,哪怕家破人亡之时,依旧毫不犹豫地保护两个主子,将?两个人送去皇宫和朝臣府上?,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少女的音调不急不缓,彷佛早已看透一切。
她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缓缓地拆着卷轴上?的系带,画像只露出半边。
赵永鬼使神差地转头去看,视线正好落在卷轴上?露出的半张人脸和她身后的庭院,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反驳的话就?堵在他喉头,此刻却只余满脸的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样?眼熟吗?”秦姝意含笑将?画像重?新收起,“是赵老板和两位本应死去的小姐,刚逃到扬州时隐姓埋名租下的院子。”
她的神情看上?去完美极了,这样平和的语调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不是在审讯,而只是老友之间的寒暄叙旧。
秦姝意整理好卷轴和袖角,看向呼吸渐渐加重?的男子。
“赵老板可不要?以?为金屋藏娇就?是万全之法,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眼睛。”
少女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颈,笑道:“赵老板真的那么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唯一的人证么?于我而言,你只是个更顺路的人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