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还没说?到?关键处,王振已挥手?打断。
他忧喜参半地?说?道:“不必紧张,我没说?你做得不对,本座知?晓,你定是想来?个一石二鸟,替本座铲除路贵妃的同时?嫁祸给姜云初。杀人?嫁祸本是一招妙棋,可如今你嫁祸不成,反而沾了一身腥。”
话到?此处,他转过身来?,眸里蕴着杀意:“冯观的能力你我是知?晓的,相信很快查到?你头上。本座该如何保你呢?”
危险的眼神强势地?压迫过来?,霍胭脂赶紧解释:“掌印大人?,您误会了,此事不是属下干的。”
“你说?什么?这?事不是你做的?”王振挑了挑眼眉,震惊之余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霍胭脂解释道“”“当日掌印大人?走后,我只是警告路贵妃几句,便离开了。”
王振收敛神色,不紧不慢道:“那真是奇了怪了。路贵妃素来?与人?无怨,究竟是何人?杀贵妃谋害龙嗣?”
霍胭脂亦陷入短暂的深思:“是啊,那又会是谁?目的何在?”
王振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由此横生一计,便阴冷地?笑道:“无论这?个案子背后的凶手?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于我们都有益无害。甚至,我们还可以借一借她的东风。”
“掌印大人?的意思是……”霍胭脂忽地?生出不好?的预感。
王振笑容阴冷:“现如今众人?皆认为凶手?会再?次出手?,姜云初救了小太子,惹恼凶手?,被杀于寝室之内,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吗?”
霍胭脂神色一僵,随即恭谨回应:“明白,属下这?便去安排妥当,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姜雨霖听得心底一惊,尤其得见王振的真容。
这?位派人?杀他全?家,姜云初的死对头,竟长得与江骜极为相似,若不是对方是个太监,说?话音声细腻,面容阴柔,面目阴沉,他差点以为这?人?便是江骜。
不过,他认识的江骜矜贵清雅,宛如高不可攀的花孔雀,与此人?在气质上大相径庭,且如今人?傻了,他们之间应该毫无关系!
毫不犹豫的,他当即起身而退,借着黑夜的掩护,疾掠过层层屋脊,像一只灵巧的蝙蝠,飞进?高耸的围墙,寻找妹妹的下落。
此时?,西苑某厢房内,两名宫女正为姜云初准备沐浴更衣之物?。
如今姜云初贵为公主,身价水船高涨,无论是朝臣还是宫女太监,皆对她毕恭毕敬的,不敢怠慢。
香柏木浴桶里注满热水,在寒气盈满的冬日里白雾氤氲,蒸得整个房间都暖润起来?。
热水在提来?之前便已撒了香料,宫女把小提篮里的花瓣倒进?去,欲想伺候她沐浴,她不太喜欢陌生人?伺候,便命她们退出去。
宫女毕恭毕敬地?退出,顺便带上门。
她走过去,插紧门栓,方宽衣解带,把发簪摘下,让青丝垂下,迈进?浴桶里。
身子没入热水的瞬间,她感觉百窍顿开,浑身疲惫渐渐消散,仿佛连骨头都酥软了。
她头靠在木桶边缘,舒服地?舒了口?气,有些怀念起春莹。每回沐浴泡澡,春莹总会贴心地?为她按揉肩颈。
这?回东林苑之行,虽得冯观庇护,可难保王振这?死太监暗地?里对自己下毒手?,她害怕连累春莹遭殃,没有将人?带过来?。
路贵妃之死弄得人?心惶惶,实在不适合替襄王府的冤案,如今她已贵为公主,他日面见皇上,轻而易举,也不急于一时?。
冬日之夜使人?懒怠,何况近日为了襄王府冤案她辗转难眠,寝食难安,如今又经历了路贵妃死亡的惊吓,人?已相当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水温犹热,她不舍得起身,想再?多泡片刻,便头靠着木桶边缘,闭目养神。
不知?何时?,门窗缝隙透进?一阵寒风,将桌面烛焰吹得摇曳不定。烛火重归平静的那刻,一道颀长的黑影投射在姜云初身后的地?板上,可本人?丝毫未察。
直到?咽喉被苍劲有力的手?掌扼住,她方惊觉,猛地?睁眼。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