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捏紧袖子里的东西,却又颓然松开。
李茂怒不可遏,几乎想掐断她的脖子,终究是往上抬了一点,制在了靠近下巴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
他又问。
并没得到任何回答,就松开手,在她脱力摔倒地上之前,夹在她腰间,大步往前走。
这里并非大路,仅容一人路过的小道,一边是麦田,另一边也是麦田,如今麦子尚是青苗,车马压根行不过来。
况且,侍卫们瞧清楚了,人已找到,这般被李茂单臂拎着,便知他心头的气恼,也不敢过来。
中间,叶梨默不作声挣扎了一番,终于将自己挣脱,坠落地上。不过李茂亦是默不作声又将她拎起。
她亦泄了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一种感受。
失望么?自以为福至心灵的一次逃跑计划,这么轻易就失败了。
害怕么?他看起来是气到不行。
她的手垂下,划过毛绒绒的麦苗细叶,又觉似乎,还有一丝安慰。
之前怕惊动叶梨,马车都不敢行来。
等李茂拎着叶梨走出麦田,马车终于也敢行驶过来,侯在了这里。
李茂拎着人钻进马车,才将她放开,落在了马车地板上。
叶梨趴在马车上,沉默不语半天,终于恢复了被失败打击的精神和神智。她从地上坐起来,在黑暗里看着李茂的方向。
她有心想求他放她离开,又觉这是对牛弹琴,全无意义。
马车进了皇宫的时候,已经要到李茂准备上朝的时候了。叶梨听着更鼓,想着他一夜未眠,偷偷看了眼他额头暴起的青筋,还是没有说什么。
李茂尚未下朝回来,庆阳宫里的人,却都来向叶梨行大礼跪拜,面上皆是喜气洋洋,人人道:“皇后娘娘!”
只有叶梨脸上没有笑容。李茂来的时候,她又偷偷看他脸上的倦色,心里说不清是难受还是心疼,却还是道:“我没答应嫁给你!”
李茂冷冷看她,她摇头,佞着道:“你下旨意也没有用。我……我不会与你行大典的。”
辛姑和庚娘好心,已经与叶梨说过,今日朝上宣旨之后,还要行封后大典。那封后大典,虽与皇上登基比不得,却也是极为堂皇郑重,极为辛苦,因而劝慰叶梨要多些饮食,以免难以应承。
李茂面上亦无喜气,冷冷道:“那就无需大典。”
叶梨其实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
可是,李茂却当了真,庆阳宫里开始布置的到处红红黄黄,白絮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为何不肯行封后大典?不行大典就……就大婚,岂不委屈?万一以后陛下若有其他女人,因了此事,说小姐的皇后之位做不得准,可怎么办?”
白絮因着叶梨半夜逃走,胆战心惊,以为自己要连带着没了命,却很快传来了李茂在朝会上下旨封后的好消息。
还没高兴透,却又说不行典礼,直接大婚。
这又算怎么回事?
在白絮和容嬷嬷的忧心忡忡里,庆阳宫装饰一心,内殿的帐子,都全换成了大红色。
太后派人说这个与礼不和,要按宫里的规矩……却被李茂很冷硬地打发了去。
他仍在气头上,只怕恨不能多来几个人挑刺,最好是冒犯一些,正趁机清理清理宫里。
叶梨坐在内殿,不肯换宫人拿来的衣服,任是谁劝也不行。
白絮偷偷道:“陛下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呢。等陛下来了,您求求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