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茉可不敢一口应下。
她身边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可不敢挑战做媒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她大学一室友,替宿舍另一姑娘与高中男同学牵线认识,之后俩人顺利恋爱,毕业即婚姻。可婚姻并非终点,它是另一个人生,校园里的神仙眷侣,婚后摩擦不断,从女方指责男方不干家务不洗臭袜子,到男方斥责女方花钱大手大脚不敬长辈,后来矛盾升级,由精神攻击上升到物理攻击,终于在俩人又一次深夜双双进医院后,选择结束婚姻,各自安好。
俩人恋爱期间,争吵后便会找介绍人调停斡旋,婚后更是如此,谢茉经常收到她抱怨的信息,可每每念及两人的介绍少不了自己的撮合,介绍人便两头奔走缓和,三不五时熬夜听男女双方的诉苦。这已经够苦逼了,岂料,夫妻俩离婚后,双双把介绍人拉黑了。
介绍人为他俩操心费力非但没收获感激,还被他们怨恨上了。
这是怎样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在这种事上,谢茉奉行不做不错。
以谢茉的情商不至于硬邦邦拒绝,于是她莞儿一笑,真心夸赞道:“以你的家庭、相貌、工作,还须人介绍?你家门槛怕不是都被媒人踩烂了。”
林春芳笑得春花灿烂,两颊染上层薄红,正待说些什么,院门被推开,李驾驶员扛了个包裹进来。
他大踏步进院子,嘴里喊着人:“嫂子在家吧?这是你家包裹,寄送到营部了,我给你送过来。”
谢茉把人迎进堂屋。
李万里把包裹卸下,转眼瞧见刚站起身的林春芳,眼里“蹭”地燃起两簇小火苗,不过视线倒是很讲规矩地移开。
“辛苦你跑一趟,来,先坐下喝点水歇歇汗。”谢茉道谢。
“嫂子太客气了,顺带的事。”接过谢茉递来的水杯,李万里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轻咳一声,主动问:“嫂子,这位女同志是?”
谢茉刚刚转身去倒水,没看见方才李万里眼里的精光,便笑着为两人介绍:“这是镇上供销社售货员,林春芳同志。”
说完,指了指李万里对微微垂头的林春芳说:“这是咱们军区驾驶员,李万里同志。”
李万里嘿嘿一笑:“林同志你好。”
与李万里问完好,林春芳便提出告辞:“我先走了。”
谢茉:“噫?”
林春芳解释:“时候不早了,我一会儿得坐公交车去县城找我姐,下回再来找你。”
不等谢茉开口,李万
()里已主动说道:“赶巧了,我正要开车去县城送文件,可以捎带上你,车就在路口。”
林春芳微愣片刻,看了一眼谢茉没言语。
李万里作为司机,有着丰富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脑子灵活,又会察言观色,见林春芳瞅谢茉,当即一脸正色说:“嫂子,我的为人品行你是清楚的,将林同志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一十个心,我一定安安稳稳把人送达目的地。”
谢茉微微一怔。
搭个顺风车而已,你怎地还一副对着□□宣誓的神态,而且,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李万里又转向林春芳,稍稍挺了挺胸膛,道:“我开车特别稳当,县城这条路我熟,就连省城我也经常去。”
两个人先后脚迈出院门,一起上了路口的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