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州刺史:““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就是这么别扭呢?
但他眼见安定公主随即面色沉沉地往外走去,又分明是一派因兄长病逝而心中不快的模样。
对方疾驰十里而来,他怎能怀疑这对兄妹的手足之情!
“囊王妃的住所在哪里?“李清月问道。
囊州刺史连忙伸手,“在那边。“
他自觉自己当真没有看错襄王妃的表现。
他们这些人没能将她从此地带出来,安定公主亲自抵达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当安定公主自报家门后,那院中传来的依然是一句斩钉截铁的回复: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襄王染病身死,我随侍在旁,该当已有病症在身,
自请求死,不劳旁人挂心。“
“自请求死?“李清月挑眉,目光有一瞬落在了门边的食盒上。
囊州刺史很想说,其实此事安定公主也不必多管。
反正,既然囊王妃有意为襄王殉葬,或许还能成为一桩流传后世的美谈,何乐而不为。
却忽然听到李清月厉声说道:“把门给我础了,将人带出来。“
囊州刺史大惊。
但安定公主身边的亲卫几乎都是跟随着她上过战场的,要想办到什么事,以他的本事又如何有可能做出阻拦。
这不合礼数咪!
他的声音很快被门扇被破开,噪王妃被从院中“请“出的动静所打断。
安定公主随后往外走去的举动,更是让他失去了劝谎的机会。
可眼前的这一件事居然还只是安定公主做的第一桩破格之事。他随即就听安定公主在走出府门后,回身指向了面前的这座嘉王府,“将府中的人全部疏散出去,然后将这里烧了。“
「烧…烧了7“囊州刺史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我说的话很难听懂吗?“李清月又重复了一次,“我说,将这座囊王府烧了“
踏跆迈出府门的杨明舒听到的正是这一句,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愕然。她当即疾步上前:“您不能这么做1“
李清月转向了她:“天子有诏,让我抵达囊州后确定疳癌之疾并无外扩迹象。皇兄病逝于此,此地自然不祥,不烧了留着作甚。“
可“杨明舒语塞。
她该怎么说?说这囊王府正是对她而言最好的保护屏障,起码能让她在死前不会受到旁人的袭扰吗?
偏偏在她面前站着的人,不是那个极容易为人所拿捏的敬怀太子,而是向来雷霆手段的安定公主。
她只能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这是你皇兄的地方,我要替他守着这儿。你就算是胁迫,我也绝不离开这里。“
大不了…大不了在襄王府被大火烧毁之后,她便结庐在城外,应当也能有她希望达成的效果。
可她无法确定,俏若连安定公主都对于她今日的表现无动于衷,那些她希望不打扰她清净的人,又真的能够按照规则办事吗?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杨明舒便有些目光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看到襄王府中的下人全被疏散而出,看到府邸周边都被清理出了一片防止火势蔓延的地带,看到熊熊大火从这座只住了三个月的宅邸中冲天而起。
于是那些未至开春的寒意,亚时间被这烈火驱散了彻底。
而那府中草木屋梁燃烧的作响,也很快压制住了此地的人声。
这座宅邸被烧起来得何其轻易,甚至让杨明舒生出了一种如在梦中的错觉。
但眼前的景象应当不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