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调派京中巡防势力完成了各处放哨折返宫中时便觉,比起魂不守舍的太子,安定公主办事当真要稳妥得多。
除却宫门禁闭后的兵马调派,她也没忘叮嘱今日的膳房,不必将饭食送到前朝办公
之地了,直接送一批到含元殿去。
至于那些并不参加常朝,而是协助办公的胥吏,还是按部就班地留在官舍衙署之中严禁外出。
皇帝病是大事。
朝堂官员也得关照着。
“我是真没想到,还能吃到这样一顿廊下食。“娄师德扯了扯嘴角,朝着
旁的狄仁杰说道。
见他似在走神,娄师德又多问了一句:“你在愚什么?以你的胆量,不至于被今日的这一出吓倒吧“
狄仁杰摇头:“我是在愚昨日右相说的那番话。“
他说推行科举糊名,乃是不可阻挡的天下大势,只有那些负隅顽抗的人,才会想出抱团取暖这样的办法。
这一点,狄仁杰很是同意。
但怎么说呢,他也没想到有些人的胆能肥到以这种方式抱团的地步啊。
果然长安的官场就是要比并州水深,他以前还是见识得少了。
也或许,这才是长安贵宵真正的面孔。
不过陛下的反应,似乎也比他预料得要更为激烈,只怕今日之事,不会简单以天子为支持糊名而怒斥太子收尾了。
这位明显与陛下政见相左,或者说是根本没有自己独立政见的太子…
只怕是无法再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
但此刻被抛在含元殿中苦等消息的李弘,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焦踩地壁着眉头,等待着父亲的醒来为他解围。
说这是围困一点也不为过。
那些东宫属臣各自担忧着自己的前程,不敢上前来,宫中禁军把控在他的妹妹手中,仿佛正是对他猜忌的表现,而他有心愚要去等在父亲的寝殿之外,却又不断在眼前闪过李治那张失望而又愤怒的脸。
所以当时至正午,官员各自在含元殿外进餐,以防被饿出个好歹来,李弘却没有过去,而是依然站在原地。
他动也不敢动。
在他所处的位置,能隐约听到殿外的一些声音,大约是这些在用餐中的官员总
归还是需要说点什么来抒自己的想法,排解此刻的忧虑。
只是这些交谈的声音都被混杂在了风中,并不能具体听个明白。
不知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的影响,李弘竟觉这其中好像有万十道指责的声音蜂拥而来,像是要将他给溺毙在海潮之中。
而他置身中间无力挣脱,只有这一层层的海浪让他胸口间得厉害,几乎喝不过气来。
下一刻,他便觉自己眼前一黑,直接往前倒了下去。
大子1
「太子殿下!“
时刻留意李弘表现的东宫官员连忙冲上前来,“医官!快传医官!“
天子都还未醒来,太子又当庭昱厥了过去,又引来了好一阵的兵荒马乱。
得亏天皇和太子的病症多年来都有专人看诊,也都养出了绝高的心理素质,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是何种场面。
但即便如此,神医也不是万能的。
无论是急火攻心引风疾加重的李治,还是先天体弱引肺病的李弘,都绝对不是一个好医治的病人。
所幸,还有天后和安定公主能在朝中把控局势。
在这个等待中变得越漫长的时间里,黄昏的蔡色取代了原本天穹上湛蓝亨的颜色,叉一点点没入更为深避的幽蓝长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