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府也并非小门小户,虽是无法在第一时间拿出像江妄这么大手笔的嫁妆,但也自不会叫人看低了他们家。
宋知渺倒是对这些身外之物并无太大概念,打小她便没受过什么苦,一直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只是待到她看着母亲和父亲忙碌地亲自盘算清点着她的嫁妆,宋今晏也任劳任怨地帮忙着搬运东西。
一时间,她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是要出嫁了。
当皇家的迎亲队伍抵达宋府门前时,宋知渺被一张绣着精致绣纹的红绸覆上了头顶,眼前视线被遮挡,宋今晏背着她出了门,花凝扶着她上了花轿。
而她在盖头下露出的一角缝隙中,看见了那身与她身着同样艳丽喜服。
一晃而过,她便坐在了喜轿中。
轿外有喜官高喊出声:“吉时到——”
一片敲锣打鼓声中,喜轿缓缓出行,一路朝着晋越王府而去。
那一段路上的忐忑与陌生的紧张情绪令宋知渺几乎还未回过神来,喜轿便已落定停下。
有一只熟悉且有力的臂膀伸到了她面前,宋知渺仍还记得最初被江妄粗蛮无礼地直接扯上马车的场景,而如今他已成了她的夫君,甚学会了温柔地将她扶出喜轿。
再次看到那身与她同样艳丽的喜服一角时,宋知渺忽然很好奇与平日装束截然不同的江妄,此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他刚毅,俊朗,自打幼时第一次见他,她便知晓他当是好看极了。
那现在呢。
有风吹动她的盖头,在她正要顺势抬眸看见他肩颈之上的面容时,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一把拉下来她的盖头一角。
可恶,什么也没能看着。
在一通复杂的流程后,她终是被送入了洞房,而江妄被留在了外边迎宾。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宋知渺重重地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就撩开了自己的盖头,沉重的头饰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了。
“累死我了,总算结束了。”
一旁候着的花凝一惊,忙不迭上前捡起被她丢到一旁的盖头:“小姐,您怎自己掀了盖头,这得等新郎官来掀的,你这般不吉利的,快盖上。”
视线又被一片艳红遮挡了去,宋知渺顿时泄了气,但一想到那“不吉利”的三个字,又忍着疲乏没敢再掀。
“江妄他,得在外面待多久呢?”
花凝笑了笑,伸手又替宋知渺整理好了歪掉的红盖头,轻声解释道:“这也说不好,若王爷急着回来见新娘子,大抵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以王爷的身份若不想奉陪了,谁人又敢说半句不是呢?”
这也是花凝心中猜测的。
晋越王都这般急不可耐地将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二,那肯定是着急来见新娘子的,想来应当是要不了多会就会毫不留情撇开外头那些宾客,入洞房了。
宋知渺一听,觉得甚有道理,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脸上顶着将要蔓延上的红热,忙不迭抓住了花凝的手:“那、那花凝,你且快帮我把千暮送给我的盒子拿给我,我还未来得及看过,千暮说这个甚是重要,我得赶紧在他回来前看完。”
那日向宁千暮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后,宁千暮便给她出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主意。
问江妄的心。
宋知渺并不知要如何询问一颗不会说话的心,于是乎宁千暮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并叮嘱她在洞房前可一定要认真看完,用那里头的法子,自能问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奈何这几日实在忙得晕头转向,直到这会她才开始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是否能有用。
花凝闻声点点头,很快小跑着将一路带来晋越王府的小盒子递给了宋知渺。
宋知渺将盒子拿到了身前,在红盖头之下抬手掀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连封面都没有的几本册子中最上面的一本——
!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