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珏难以置信地坐在地上,屁股疼,腰疼,手腕也疼,他抬起眼,看着温淮居高临下的眼神,神经末端骤然炸出了一阵火烧的感觉。
“你居然动手?”
温淮才懒得搭理他这种污蔑,转身想关上浴室。
嫉妒,愤怒还有被轻视的屈辱糅杂在一起,袁珏回头抓起了洗漱台上的一个杯子,猛地砸向浴室里。
玻璃杯撞在门上,碎在墙边,尖锐刺耳的声音一瞬贯穿温淮的听觉。
他瞳色一骇,沉着脸回头,却在看清袁珏之前,眼前出现了一帧格格不入的画面。
像是剧烈的色散闪烁,他只能依稀看到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然后,他听见自己隐忍又低淡的嗓音:“……你信我还是信他?”
失神的片刻,温淮被袁珏揪住了衣领撞在墙上。
袁珏双目赤红,扭曲不已:“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整了一张有话题度的脸!我警告……”
“袁珏,你在干什么?”阴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袁珏这才意识到自己过火了,迅速放开手,慌张地看着门口的人:“谢,谢集前辈。”
谢集换上笑容:“我跟他们说句话,你们先去外面走走?”
同寝室的练习生因为被收了手机,压根不知道外界热搜如何,还以为谢家仍是投资方,乖乖地让了出去。
人走之后,谢集关掉了监控,嫌恶地看了一眼袁珏:“滚出去。”
在录制节目之前,他本来是想利用这个袁珏给温棠欢泼一波脏水,没想到横空出现了一个薄氏,三言两语就让节目组不敢妄动。
他的大名现在还挂在热搜上,要是这个袁珏又他妈犯蠢,这就不只是一次公关危机那么简单了。
袁珏看着谢集阴沉的脸,磕绊道:“谢,谢哥,我不是……”
“我说,滚出去,没听见吗?”谢集倚在一旁,脸色冰冷。
袁珏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瞥了一眼温淮,忐忑不安地走了。
寝室只剩下两个人,谢集笑着抬头看向温淮:“林同学,坐。”
温淮脸上没有阿谀奉承,淡漠得凉冷:“找我有事?”
谢集笑容满面:“哦,是这样的。我在第一期的时候就说过,我很喜欢你,我后面查了你的经纪公司……像你这样的好苗子在瀚宇着实屈才。if可以帮你付违约金,开的价格也是瀚宇的两倍,怎么样?”
温淮凝他许久,渗出一声嘲意的笑:“谢先生,不是每个人都是袁珏。”
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当一条被使唤的狗。
谢集的脸色僵了僵,随后咬住了后齿,将情绪压抑:“七年前,我母亲去过温家的宴会,说当天晚上有个十一岁的小孩过生日,结果被温大少推到水里……后来,这个小孩就再没出现过了。”
看着温淮僵硬的背影,谢集挽唇:“林淮,如果你想报复温棠欢,又何必走那么多弯路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走到门边,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合同已经拟好了,我随时等你找我。”
……
翌日中午。
薄妄从书房开完会议回来的时候,大少爷已经睡着了。
床头只有一盏淡橘色的灯光,温棠欢小半张脸趴在枕头上,软乎乎的颊边肉看着很好摸。
薄妄指尖撩开他的额发,确定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才将他蜷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拿出来。
打点滴的地方没有淤青,只不过这么白皙柔软的手贴着平口贴,还是很刺眼。
只不过他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困顿地喝粥吃药,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
指肚轻轻摩挲之后,薄妄把温棠欢的手放回去,才发现大少爷的发尾和鬓角都落了黏糊糊的汗。
他眉心微皱,嘴唇紧抿,睡得不是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