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先生,你觉得顾羽此人可以用吗?”待吴任和顾羽先后告退,龙璟便以自己要静思为由,将御书房内侍立待命的宦官和宫女都给屏退了出去了。待这些宫人都退下后,龙璟突然在空荡荡的御书房内自言自语。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龙璟身后的屏风缓缓走出,随即轻轻一抚颔下几缕白须,有些戏谑一笑道:“皇上之所以肯收留顾羽,莫非是看中他的忠义?”龙璟明白东方道人的意思,不由得嗤笑一声道:“此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攻取长安连亲生父亲的性命都不顾,没有半点为人子的孝道,又怎会有什么忠义之心。”“若不是为了彰显朕的宽宏大度,从而拉拢人心,朕怎么可能会收留此人。”东方道人听出了龙璟对顾羽的不屑,未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反问道:“皇上不妨设身处地思量一下,若你就是顾羽,当初是放弃攻打长安去回援洛阳,还是会做出跟顾羽一样的抉择?”龙璟闻言不由一怔,随即面色有些变换不定。他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东方道人的问题,但他此刻的神情,无形之中已经说出了他自己心中的答案。毕竟,当时确实是夺取长安和关中的最好机会,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洛阳会失守得这么快。这一刻,他反而有些体会和理解了顾羽当时的无奈。他只是用自己父亲的性命和洛阳的安危做赌注,没想到却是输得一败涂地。东方道人见龙璟久久默然不语,便大致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随即淡淡一笑,继续说道:“皇上,贫道曾经暗中查看过顾羽的命格,发现他和皇上本该是宿命之敌。”“什么?他是朕的宿命之敌?”龙璟闻言面色不由微微一变,有些不解看着东方道人。东方道人轻轻一捋颔下的白须,悠悠说道:“阴阳本就是相生相克,皇上既然是上天选中的天命之子,上天就必然会降下一个宿敌,与皇上缠斗半生。”龙璟眉头皱得更深了:“朕还不是不明白,这个顾羽既然是朕命中注定的宿敌,为何会沦落到孤身跑来投奔朕的地步。”东方道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东边,悠悠说道:“还不是因为出现了萧恪这个变数,逼得皇上退居巴蜀之地,逼得顾羽只能寄人篱下。”龙璟面色再次变得有些阴晴不定,随即皱着眉头道:“既然这个顾羽是朕的宿敌,朕是不是该将他束之高阁,弃之不用,以免他危害到朕的江山社稷。”东方道人轻轻摇了摇头:“皇上没有理解贫道的意思,顾羽是皇上命中注定的宿敌不假,但如今萧恪这个变数才是你们两个人共同敌人。”“如今顾羽想借皇上的手东山再起,皇上又何尝不可以借助顾羽的用兵之才,阻止萧恪对越国的吞并呢?”“说不定合你们二人之命数,反而有可能反制得了萧恪这个变数。”龙璟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朕派顾羽率五千精兵走子午谷奇袭长安这一步棋是走对了?”说到此处,他看了东方道人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东方先生,以你之见,顾羽这个兵出子午谷的奇谋,究竟有几分胜算?”东方道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反问道:“皇上觉得此计不可行?”龙璟叹了一口气:“正如吴任所言,此计太过凶险,朕心中也是没底呀,不说子午谷崎岖难行,顾羽究竟能不能率军杀到长安,单说他们只有五千兵马,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又如何能攻得下长安?”东方道人看了龙璟一眼,随即淡淡反问道:“既然皇上觉得此计太过凶险,为何还要同意顾羽兵行险着呢?”龙璟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朕也没有办法,如今萧恪三路大军攻伐孙鸾,孙鸾却在这个时候对江东的那些世家大族举起了屠刀,激起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反叛,如今孙鸾内忧外患,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若是朕采纳吴任的计策,出兵陇右,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短时间根本无法威胁到关中和长安,更不可能逼得萧恪从东南撤军,回援西北。”“而顾羽兵出子午谷奇袭长安的计策若是得手,整个洛阳的朝堂必然都为之震动,萧恪纵是内心再百般不愿,但为了夺回长安,保住西北,也只能撤兵北还了。”“因此,顾羽奇袭长安的成败,关系到越国和我大宁的命运,朕如何能不忧心。”东方道人听完不由笑了笑:“贫道虽然不懂得带兵打仗,却也听说过‘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皇上派吴将军率主力大军兵出斜谷是正,派顾羽率五千精兵走子午谷袭取长安是奇,暗合用兵之道,如何没有胜算?况且……”说到这里,东方道人深深看了龙璟一眼,有些意味深长道:“贫道觉得皇上还是小瞧了顾羽,他虽然:()皇后,你也不想皇上丢了江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