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张弭怀着满心的紧张和忐忑,出现在了一品居的门外。他心中清楚,这次跟萧恪的会面很是重要,有可能关系到他们整个蜀郡张氏未来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前途命运。或许是因为心中没有底,他在一品居的门外站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踏入门内。就在他心中不住在暗暗给自己打劲之时,他的侄儿章绍从酒楼内走了出来,有些奇怪看着他道:“叔父,你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进去呀,陛下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听到萧恪在等自己,张弭哪里还敢再怠慢,当即要章绍在前面带路,自己跟在他后面,匆匆走进了一品居。张弭一进入一品居,就见到依旧有不少酒客在一楼的大堂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就连二楼的雅间内也时不时传出阵阵推杯换盏和觥筹交错的欢笑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三楼的楼梯口站了几名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壮汉,若是有人胆敢靠近三楼,就大声告诉对方今天整个三楼被他们东主包下用来宴请朋友了,想要吃饭喝酒去下面的一楼和二楼。其他客人见状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见一品居都没矢口否认,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能悻悻下了三楼。张弭跟着章绍上了三楼,那些壮汉似乎是认得章绍,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以一种用警惕的目光上下着眼生的张弭。章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叔父,随即转过头低声对壮汉道:“几位兄弟,这就是陛下今天要宴请的客人。”其中一名壮汉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例行公事跟张弭道:“虽说你是客人,但是依照惯例,在面见天子之前我们要对你先搜过身。”“应该的,应该的,陛下的安危要紧。”张弭有求于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连连点头称是,随后更是主动张开双臂,示意对方给自己搜身。几名壮汉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一名壮汉上前,开始对张弭进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身。待确认张弭身上并没有私藏有任何利刃之后,这些壮汉才让开一条路,让章绍带着张弭上了三楼,一路走到走廊最尽头的一个雅间门外。章绍上前敲了敲雅间的房门,轻声对着雅间内的人道:“陛下,我叔父来了。”不多时,雅间内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请他进来吧。”章绍便轻轻推开房门,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五叔张弭道:“叔父,陛下有请。”眼见终于要面见萧恪,张弭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用力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又不自信整了整衣冠,这才迈着有些忐忑的步伐,缓步走进了雅间内。张弭一进入雅间,便见到雅间内只有一名身着便装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教人不敢直视的气度。不需要自己侄儿引见,张弭便猜到眼前之人就是大齐的天子萧恪,当即重重拜倒在地,语气很是谦恭:“草民张弭,参见皇上。”萧恪看了张弭一眼,随即轻轻一抬手,笑笑道:“张东主不必多礼,请坐。”萧恪之前便从章绍口中得知,他这个叔父虽然也是蜀郡张氏的嫡系血脉,却一直没有入仕为官,而是在帮张家打理家族产业,所以萧恪才称呼他一声张东主。“多谢皇上。”张弭谢过萧恪,随即就近找了一张圆凳坐下,却只敢用半边屁股沾着凳子,心情依旧很是忐忑,一双眼睛更是不敢直视萧恪。萧恪看出了张弭的拘谨和不安,便没有开门见山问起他的来意,反而跟他寒暄了起来:“张东主是从益州过来的吧,不知那边近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张弭虽然不知道萧恪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他知道萧恪身为大齐天子,肯定不会对那些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事情感兴趣,低头想了想,随即回道:“近段时间益州发生的新鲜事倒是不多,无非就是宁国的那些皇族宗室都陆陆续续赶到成都,这些人没事就跑去行宫和太庙哭诉,说什么朝廷一定要尽快打回中原,帮他们狠狠出一口恶气,最重要的是帮他们夺回家产和田地。”说话间,张弭一双眼睛一直在偷看着萧恪,想从萧恪的神色变化中判断自己说的话是否妥当。萧恪却是莞尔一笑,似乎有些自嘲道:“这些人似乎都不念着朕的好,若不是朕对他们网开一面,法外开恩,只怕他们现在一个个坟前都长草了。”听萧恪说得有趣,张弭也不由跟着咧嘴一笑,随后又有些紧张看了萧恪一眼,见萧恪并没有责怪他君前失仪的意思,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忐忑和拘谨了。随后,他便顺着萧恪的话继续说道:“皇上说得极是,这些人确实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我们益州人也很不:()皇后,你也不想皇上丢了江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