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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入穷巷。
阴暗潮湿的天空下着雪粒子,染湿了赤井秀一的针织帽。
“阁下跟了我半天,到底有何目的?”他转过身,对上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阔脸壮汉。
戴着墨镜,粗短黑发,宽圆的肩膀把黑西装撑得挺阔,皮鞋踩过细雪融化后的污水:“诸星大,你欠了一笔债,我来找你索债了。”
英挺剑眉斜挑,赤井秀一冷傲道:“你找错人了,我从不欠账。”
伏特加报了一个名字:“悬赏令这种东西,敢接就要有敢死的胆量。”
赤井秀一把肩上的琴包往角落里一甩,针织帽檐下的祖母绿眼瞳锐利地眯起:“是吗?那就来试试看——”
下一秒,他的烈拳破空而去,伏特加提臂格挡,连退两步,在赤井秀一密集的攻势下回以还击,腿上蓄满力的瞬间,膝盖直接朝着赤井秀一的腹部攻去!
赤井秀一稍一侧身滑步,轻松躲过,自左位发起直拳,这一只紧握的重拳坚如金石,悍然砸在伏特加的太阳穴处,伏特加被重击倒地,耳膜残留着暴拳骇然的嗡鸣。
赤井秀一没打算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凶徒手下留情,先打晕人,再慢慢捉回去审问也不迟。
他重新捏紧骨节,左臂提起,肘部向后积蓄力量的同时,来自远方的一点准星落在他的腕骨。
有狙击手!几乎是瞬息之间,赤井秀一已迅疾地提起伏特加挡在身前,一粒飞驰的子弹钻入他留到微长的发间,擦过脸颊,在水泥墙上留下一处深坑。须臾便转移至墙后的赤井秀一右手掏出藏起的手枪,抵在壮汉的额头上:“想杀我,没那么简单。你的队友在哪里?”
伏特加西装外套的内袋响起手机铃音,赤井秀一摸出,接通了电话。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电话那头,音色微哑的男人警告道:“我会在你扣下扳机之前先干掉你。”
远处的高楼,夜风骤烈,风衣下摆在风中乱舞的银发男人,他那双掩藏在帽檐下的墨绿眼瞳紧盯着八倍镜里的巷角。
壮脸男人说出了雇佣他的那人名字,赤井秀一猜到他必然属于雇佣者背后的组织。
四肢修长高大的男人枪口更用力地压迫着伏特加的脑门,脸侧猩红的血缓缓流下:“你们和他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只要给钱,给得够多,谁的命我都敢摘一摘。不过嘛,我最厌恶别人拿我的性命来要挟,要试试看吗?”
“这一颗人头,我可以分文不取。”
伏特加勉力睁开眼,他被背后的男人挟持着,处于大哥的视线死角。
“大哥……别管我……”
琴酒“啧”了一声。
“你想赚钱?”
“刀尖上舔血的家伙们,有钱潇洒快活,没钱落魄潦倒,我不图钱财还能图什么,图女人吗?”
黑发男人的话,琴酒半个字都不信。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在光明无法照耀的残酷世界,杀手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只要有人重金发布悬赏,就永远有杀手敢摘悬赏令,永远有人被追杀到生命最后一刻。
男人的眼神像野兽森冷的兽瞳,无所谓,无论他有何目的……
琴酒报了一处地址,“杀了他,否则组织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伏特加闷咳两声,掏出一枚金属钥匙。
“没有报酬?”
“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