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想想办法!!
如果说出情报来源,他会被藤木家除名的!!绝对会的!
都是九条兼史那个笨蛋,是他害得自己深陷险境!!
“3。”
有栖川雪继续施加压力。
“大人!”九条兼明不顾形象地抱住她的小腿,“大人,请您听我解释……”
“我听着呢。”晃了一下的有栖川雪站稳,“2。”
她抬起手,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九条兼明惊恐万分的双眼中心,有栖川雪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动摇。
“1——”
“有栖川医生!”紧要关头,诸伏景光一声打破了紧绷的局面,九条兼明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也被咽回了肚子里,他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无法坐视不管的诸伏景光在她侧目询问的眼神中解释道:“您昨晚说过,医生的手不该沾染上这种鲜血。”
罪恶的,暴力的,狠毒的,违法犯罪的。
穿着象征洁白与和平的白大褂,不该用邪恶的枪为它涂抹上一层腥臭的血迹。
有栖川雪蓦地顿了动作,她垂下眼眸。
她深知自己哪怕喊到了最后一秒,也绝不会开枪,因为她拿准了九条兼明的心理想法——虚伪的道歉,逃避、狡辩、推诿责任,在紧迫的时间里权衡利弊,直至确认她会毫不犹豫开枪前,还在试图卖惨讨好。
她利用心理把戏,先在九条兼明进门前屡次打断旁人说话,以此树立今天谈话自己不容置喙的权威,真刀真枪地开枪,证明自己的威慑力和狠辣,借此摧垮九条兼明的心理防线,逼他说出幕后隐情。这种用性命做要挟,审讯一名疑似犯罪分子的普通人的行径,莫非只要初衷是善意的,就可以堂而皇之声称自己从未偏离一直坚守的本心,抹去自己的罪责吗?
“你说得对。”她转过脸,直勾勾地盯着诸伏景光看了一会儿,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勾起嘴角,低头对九条兼明道:“所以,我宽恕你和你弟弟的过错了。”
九条兼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惊讶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狂喜。
“感谢您的恩德,非常感谢!”他不再犹豫,痛快地给有栖川雪磕头,每一下都诚挚地表达感激:“我、我和兼史一定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诊金我们加倍,不,给您一千万的诊金……”
“不用了。”有栖川雪带着一股怜悯的语气,她不忍心动手,把人丢给琴酒处置,这样自私的举动更让她发自心底地唾弃自己。
组织里的每一名成员,都是手上沾染了罪孽的恶人。
她和琴酒,又何尝不是共犯。
“既然你对组织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听说过琴酒此人吧。”
九条兼明脸上的喜色瞬间如潮水般急速褪去,骤变的情绪惹来诸伏景光的审视。
有栖川雪惊讶于他害怕琴酒?
“看来告诉你组织消息的人,在组织里的级别不低啊。”发现意外之喜得有栖川雪加深了叹气,把枪往旁一递,三宅将典愣了两秒,在皆川康代的怒视下几步上前,双手接走格洛克。
“现在,我给你两个机会。”没了武器,有栖川雪的话却具有更强的杀伤力:“向我坦白一切,或者……”
她再度蹲下,望着满眼惊恐,不住往后瑟缩的九条兼明,弯起嘴角,像是已经目睹了他的结局一样。
恶魔!
这个女人绝对是恶魔!!
“或者,我把你交给琴酒,让他来审问你。”
“我说!”九条兼明不再有任何犹豫和隐瞒的意图,他嗓音嘶哑地尖叫:“我说!大人!!请您不要把我交出去!!”
[哎呀,若是她知道琴酒的恶名这么管用,早直接了当地拿出来震慑了,也不至于费半天劲,险些还没撬开他的嘴巴。]
有栖川雪对他的上道很满意,“你说吧。”
被三宅将典驱赶着离开手术室,黑发蓝眼的男人回头,看着她半蹲着屈膝,从容不迫地掌控着局势,似乎乐见于九条兼明的崩溃,一向保持的温和神色从他眼底褪去,凝视着有栖川雪的背影。
昨晚执意救人的勇毅,高烧和颈部痛楚都咬牙忍下来的一场手术,晕黄的月亮灯下,脆弱无助的yuki,今早捕捉到的惊慌,后续与他谈话时的镇定,这一场审讯时的压迫感……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有栖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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