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换了白大褂的有栖川雪下楼,她嗓子还带点微哑,自觉拿电子体温计往额头一点,“376度。”
“早安,有栖川医生。”皆川康代一夜没回,眼袋硕大:“本来都快好了,昨晚受到惊吓,又反复烧起来了,还是老老实实吃药吧。”
倒不是惊吓所致的缘故。
本来就还没好全乎,又和萩原警官在门口吹了太久的冷风,晚饭没吃几口,睡觉前也没吃药,半夜骤醒,最后加上事故,几番折腾之下才导致的晕厥……
有栖川雪没解释,不情愿地点头:“知道了。”
她眼神一瞥,看到诊室里的男人,又惊得差点蹦起:“你、你怎么还在?”
诸伏景光感到好笑:“不然我该在哪里?医生,没有你的许可,另一位医生不准我随意离开,把我关了一整夜呢。”
关?
有栖川雪扯起嘴角。
关在诊所里“来去自如”的那种关吗?
“把他锁在地下室不就好了……”有栖川雪凑到皆川康代身旁,嘴唇不动,小声嘀咕道:“反正里外都是指纹锁。”
皆川康代也喏喏回答:“地下室到处都是您的指纹,最主要的是,我打不赢他,也不一定能抱起来您啊……”
有栖川雪:???
她还不到一百斤。
皆川医生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围观这一对长幼有差的上司和下属斗嘴的诸伏景光走出诊室:“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绿川光,是一名半集运船的船员。”
[身手矫健,会擒拿术,还会开枪的船员……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船员。]
有栖川雪把手插回口袋:“我不握手。”
皆川康代左右看看,“我是皆川康代,是这家诊所的社长,这位是有栖川雪,是我们诊所最得力的医生。”
诸伏景光追问:“哪个yuki?”
她解释道:“せつ(setsu)的雪。”
“ありすがわゆき(arisugawayuki)医生?”诸伏景光又念了一遍:“医生似乎与这个普通的名字不太相配。”
有栖川雪奇怪地瞥他一眼。
[他哪儿来的脸好意思说这话的,绿川光听起来比她的名字更假,而且他还稍微加了重音强调名字……]
[不会吧……]
“父母起的。”有栖川雪必须得辩解一下,她记不住自个姓甚名谁,但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知道“有栖川雪”确有其人,人家好好的女儿,在父母的期许下降临在世间,起了一个象征着洁白纯净的名字,哪里不好听了。
诸伏景光:“抱歉,抱歉,我失言了。”
不是假名?那她昨晚梦魇时的呢喃,也多半是真了。
她提及父母时,语气很平静,没有一家人骨肉分离的悲伤,她又是怎么加入组织的?
“算了。”
有栖川雪拆封一支新的口罩,“我去楼下看看九条兼史的情况,皆川医生,麻烦给他拿一套洗漱用品。”
她问:“换下来的衣物,你能自己手洗之后晾到小阁楼去吧。”
诸伏景光:“一定要换?”
有栖川雪肯定道:“一定。”
她态度强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