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嫌、疑!”
作为一名有经验的特警,石川我部在有栖川雪身上闻到了大案件的气息。
她的恐惧,警惕不是一个正常胆小的女生所拥有的表现。
石川我部振振道:“阻拦SAT行动,对炸弹过于了解,加上能快速分辨出人群中的歹徒,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有栖川雪与制造爆炸恐怖袭击的罪犯是同党,我需要对她进行例行审问。哪怕她是美国人,在东瀛的地界犯案,我也有权拘留审问吧!”
萩原研二想扶额,他们哪来的证据啊……
有栖川医生能跑,却非得留下来这事固然可疑,可她也实打实帮助警方破了案件。
“证据链不充分。”
斋藤冲律师平静驳回:“有栖川雪女士多年前在东瀛长大,初中时经历了严重的校园暴力,患上异性接触障碍恐惧症,前往国外治病。经过多年救治,她的病情得到了改善,在接待病患可以无视对方的性别,但私下里仍然害怕与异性,尤其害怕与体格健硕,性情暴烈易怒的异性有所接触。”
斋藤冲眼神绕过二人一圈:“你们,尤其是这位咄咄逼人的警察先生,你非常符合我当事人所惧怕的异性标准。”
被嘲讽的石川我部不敢置信地回头,无论是接过萩原研二出借的墨镜,还是捏住他给的手帕纸,哪怕是夺走三沢智也的手机又还给他,有栖川雪都分外小心,没有碰触到他们半点。
石川我部陷入沉思。
不,当时在场的警察全是男性,没有女警员作为参照物……根本无从断定有栖川雪到底是惧怕警察还是单纯惧怕异性。
一脸凶悍,比起警察更像是匪徒的石川我部面沉如水,会客室里的气氛也愈发沉闷,萩原研二清清嗓子,是实话该他登场了。
他凑到石川我部耳边,压低声音:“方才我找搜查一课的伊达航,也就是我在警校的同班班长调取了有栖川医生的档案,这位律师说得没错,她的确初一就办理了长期休学,不久后出国,考上大学后拿到绿卡,一个月前才回国的。”
他举起手里的档案袋:“她的诊所资料齐全,手续也很规范,没有欠债,母亲是一家大型药企的社长,供女儿留学治病开诊所完全没有经济压力。”
老实说,看到有栖川医生的病例报告,萩原研二就信了她七分。
面对警察紧张无措是人之常情,只要自身端正,没有背负着案件,大部分人的情绪会得到舒缓,好奇地打量警察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回答案件相关的问题也会尽力思考,以配合为主。
有案件在身的犯罪嫌疑人会呈现高度紧张,肢体不自然,说话时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撒谎给出相当肯定的答复,喉咙发干,流汗,搓手等都属于异常反应。
可有栖川医生的肢体语言与前面两者都有着不同。
她畏惧警察,警惕地看着石川我部携带的武器,石川我部稍一大声呵斥,她就吓得结结巴巴,对防暴棍举手投降,说明她害怕任何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事物。
她的双手紧攥成拳,颤抖频发,不直视回应他们的目光,说话时要么往下看,要么瞥一眼就转移视线快速说完。
面对犯人对炸弹布下的重重陷阱,她焦灼着,不自觉咬唇,利用痛觉压抑过激反应,使自己调整回思考状态。警方提出要她协助去追踪歹徒,有栖川医生第一反应提出要拿帽子、口罩等物品遮挡面部的请求,她愿意帮忙,前提是不会触及自身畏怯的外界。
一个不敢与人对视,明显惧怕生人,害怕受伤,对他人举动有强烈应激行为的医生……
她之所以精通心理学,也许是为了治好自己心灵的创伤。
萩原研二情不自禁看向椅子上的年轻女人,她素着脸,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额头的伤还没包扎,留下一条细细的红缝,乌溜溜的黑眼睛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搞什么啊,还真不是律师夸大其词。
石川我部这会儿牙疼了,他磨着后槽牙,又瞥烫手的山药一眼。
“你怎么不早说……”
萩原研二悻笑,他倒是想早点替有栖川医生辩白,可惜石川队长没给机会。
斋藤冲抽出呈上病情诊断报告书:“这是有栖川医生最近的相关心理评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