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德愣住了。
“膝盖软,脊梁弯,往后怎么行走在人世间?你这是要来替梅喜儿赔罪?”方青莳容色冰冷的看着段成德。
段成德摇头:“不是,东家有所不知,当初是她花言巧语骗我好苦,存了银子去为她赎身又遭羞辱,我放下了,她眼里只有金银没有人。”
“既是明白了,就该知道这事儿与你没关系,她来找不自在就好过不了,真以为做得了你们东家的我,还承不住旁人的几句话?”方青莳冷哼一声:“只是有了今日一遭,往后你好好的掌管镖行,越做越好的买卖,你也跟着水涨船高,娶妻娶贤,这道理不用我教吧?”
段成德连连点头:“是,东家说的对。”
“回去忙自己的事,若是让我知道你不该心软的时候。反倒狠不下心来的话,镖行也用不得你了。”方青莳说罢,一摆手:“回去歇着。”
就这么几句话,段成德被撵出来了,周大郎也没问别的,俩人回去了镖行,路上段成德一句话不说,刚要进去镖局,就被一个小丫环给抓住了衣袖。
“段爷,救救我们小姐吧,小姐快被打死了,呜呜呜。”小丫环哭的那叫一个惨。
段成德甩开袖子:“那也是自找的。”
看到段成德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走,小丫环爬起来指着他的背影骂道:“小姐说了,红罗帐里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你就是个喂不熟的……”
没等她骂完,周大郎捏着她的脖子就给提起来了,小丫环惊慌失措的乱蹬腿儿,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周大郎把人放下:“什么人玩儿什么鸟,听不懂人话?滚!”
这下,小丫环也怕了,转身撒腿就跑了。
回到镖行里,段成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别提多尴尬了,东家那态度简直让自己脸红,明明比自己岁数小,可活得通透,自己简直就是个糊涂蛋。
周大郎知道段成德难受,琢磨着给段成德寻个好人家的女儿成亲。现如今别的不说,跟着段成德至少能吃饱穿暖,往后日子只要好好跟着东家,就差不了。
可他们原本是山里的猎户,都是无亲无故的人,保媒拉纤这事儿不熟悉谁也信不过啊。
第二天一大早,绣娘们就过来做活儿,还多带来了几个绣娘。
方青莳把这些人分派开,绣幔帐、做铺盖,随身衣物三拨人安排好,她便去地窖里看香料了,这边的香料不多了。
最近调香的人都在清河府,往回运香料显然不合适。
再者家里草药不少。
出门让王莺去大安镖行递话过去,只留下一辆马车家里用,余下的回去整理草药送到清河府香铺那边。
周大郎趁机让段成德带着车马出去跑一趟,心里琢磨是东家不想段成德在这边被烦,出去做活才是正经的事。
同时,王莺还请了唐大过来。
唐大这些兄弟们在镖行里是吃得饱穿得暖。但闲下来浑身难受,正愁着没事儿做闹心呢。
“你带着兄弟们沿着官道往南蛮方向去接应大小姐,接到了人派人快马回来报信儿,不必急着赶路,务必要好好的护着。”方青莳说。
唐大听说大小姐要回来了,那还能耽搁?
立刻带着兄弟们出发了。
他们京城之前留了个心眼儿,马匹都放在了城外,免得太招摇了。
安排好这些,方青莳就剩下监工这件事了。
欧阳红再次登门,没提梅喜儿的事,而是来结算账目,再就是订货。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把事情办好了,欧阳红收好了票据说道:“官妓坊里又送来了不少官家小姐,瞅着意思要越来越不太平了,阿莳定也是知道的,世道不好最难的就是买卖商户,得早做打算才行。”
“红姨消息灵通。”方青莳压低声音问:“是从芯子里头烂掉了?还是要被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