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错了,他们都错了。
“别混淆概念,丹提欧克,哪怕只训练了一年的阿斯塔特新兵,都能轻易的扭掉你口中那些四十年精锐的脑袋,又或者把他们浑身上下的每一根儿骨头都打碎。”
呼吸着略微发臭的空气,在丹提欧克的耳旁,除了远处隆隆的炮火声,便只有凯尔瓦伦近乎歇斯底里的指挥,或者说咆哮,他一个人的声音就比十几个连长与基层军官的加起来还要多。
“他什么都保佑不了。”
“这是什么?”
扭曲、倍增、繁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着它们的数量,宛如是狂风吹走了夜空上的乌云,让众多残忍的星辰在刹那间释放着自己的光芒,扫描仪器以微秒的间隔释放着检测到大量敌如的尖叫,而当两名战争铁匠最终吐出了沉重的呼吸时,他们面前的热成像仪器上早已遍布了那些扭曲的热量源,就如同一大片沸腾的沼泽。
——————
“帝皇保佑我们。”
几乎同时,一发照明弹从阿瓦隆辅助军的阵地上升起,摩根的战士们根本就不需要来自于战争铁匠的提醒,那些阿瓦隆独有的紫色眼眸稍微眯起,适应着黑夜中炸起的骤亮,还有强光之下那些扭曲、丑陋、属于赫鲁德人的面孔:多到根本数不清。
伴随着所有的扫描仪器发出了超出负荷的咆哮声,要塞周围的广阔土地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显露出了自己的真身,那在地面上扭动的热量源就仿佛一个信号,两位战争铁匠眼睁睁地看着祂从地表下方钻了出来,随后,如同吹响了冲锋号角,眨眼间,更多的热量源这个首发者为中心,从原本被判定为毫无威胁的地洞中,源源不断地涌入到了地表世界上。
“那也请你告诉我,兄弟:埃尔文曾经向我们申请过两个连队的支援,既然你不放心,那你为什么不从伱的大营里抽调两个连队,反而还要在我这里借一個呢?”
“……不知道,看不太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错,一年。”
“……”
下一刻,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万千人的清梦,随之而来的还有夜风间夹杂其中的细碎声响,宛如万千只啮齿动物正在黑暗的通道里不怀好意地进行着迁徙活动,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丹提欧克点了点头,他的面容因为讥讽而扭曲。
可丹提欧克没有时间在他内心中继续做对比了,他将自己的两个半脑都运用到了极致,一边检查要塞中是否还有漏洞,一边担忧地观望着河岸对岸的战况:目之所及的每一寸土地都令他忧心忡忡。
“……”
“只需要六个月的训练和无尽的手术,就能让一个奥林匹亚人在不到一年内,从一介新兵成为钢铁军团的战士,成为我们不得不使用的力量,而当这样的军团战士站在那些拥有四十年服役经历的老兵,即使只是一个凡人老兵的面前时,你觉得,他们双方中的哪一个,更值得我们去信任呢?”
“所以,别自欺欺人了,凯尔瓦伦兄弟,你我都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的三支守军部队中,那群看起来大言不惭的阿瓦隆凡人,才是军事素养最高的一个。”
战争铁匠不知道有多少的赫鲁德人正在河对岸冲击着防线,也许有几十万或者一个军团,从天际线的这一端到另一端,全都是这群异形那脏兮兮的袍子,以及油腻的时空漩涡扭曲现象,没有半点星际文明的模样。
但就像古代原始凶蛮的日耳曼蛮族部落,也能够冲垮罗马军团的营寨一样,绝对的数量与疯狂,还有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依旧让这些异形将辅助军们的堡垒一个个地拔除了,战争铁匠几乎是眼看着最前头的三道防线在顷刻间陷落,而正当他打算调动兵力,跨过河流去支援的时候,身旁凯尔瓦伦的怒吼却让他回到了现实中。
“他们在干什么!撤退吗!”
闻言,丹提欧克也挤到了鸟卜仪的旁边,并且明白了独眼战将如此怒火中烧的原因:在最开始的三道防线失守后,这些阿瓦隆的凡人军队非但没有进行夺还工作,反而在后续火力的掩护下,撤走了之后几座要塞与壕沟中的军队,将辛辛苦苦累积的防御工事纷纷炸毁,虽然此举成功带走了不少赫鲁德人的性命,但是比起防线失守的弊端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倒也不能说他们是一味地撤退,很多看起来被赫鲁德人冲击到极限的战线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能发起凶猛的反扑,这些规模不大的弹性防御让阿瓦隆的辅助军们基本上完好无损地撤了下来,也依旧保持着战线的完整。
他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丹提欧克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埃尔文留给他的通讯器就主动响了起来,凯尔瓦伦一把抢了过去,接通,通讯器的另一端是令他眉头稍展的隆隆炮火。
“情况尚能控制,两位。”
没等佩图拉博的子嗣们主动发问,阿瓦隆的凡人将军就仿佛已经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了:看起来在此之前,他没少在战斗中接受过像这样的诘问。
“赫鲁德人的能力和数量都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几十个赫鲁德人凑在一起能瞬间压塌一座要塞,而且他们现在至少有几万人:不过它们的能力也有区别,我们发现冲在最前面的个体只能影响不到两米的范围,但在它们的战线后方,还有能力更强的高级个体。”
“所以,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