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克制的渴望驱使着他,令他独自坐在暗室里,颤颤地伸出舌尖,将残留在唇上的气息卷得干干净净。
但这微薄的一点信息素,仿佛饮鸩止渴。
贺闻溪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中氤氲着水汽。
真的太少了。
排风扇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刺耳的巨大噪音,折磨着他的神经,贺闻溪恍惚以为自己正在不断下坠,周围的黑暗里藏着令人未知的恐惧,尽管他不断暗示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四周不存在任何危险,依然毫无作用。
稍稍蓄积起了一点力气,贺闻溪再次挣动起来,锁链作响,他的手腕已经被磨得通红,他却仿佛完全屏蔽了外界的感官,依然没有停下挣扎。
这时,紧闭的房门一阵响动,很快,门被打开来。
裴厉快步进到房间,一眼就看出贺闻溪此时的情况不对。他随手将手电筒朝上放在桌角,令整个空间都有了光。
走近后,看清贺闻溪的模样,裴厉眸光一暗。
穿着白色外套的少年被锁链束缚在木椅上,双手反绑,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泛着粉的皮肤上,红色涂料被潦草地敷在他的唇角,像是血迹,又像某种奇诡的图腾,格外刺目。
鬼使神差的,裴厉站到贺闻溪面前,抬手制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用拇指的指腹,一点一点,仔细地将那层涂料擦去。
贺闻溪双眼像是失了神一般,定定地望着他,迷离如雨后蒙着雾气的湖面。
好像将他看进了眼里,又似乎没有。
呼吸散在裴厉的手上,留下软绒的痒意。
裴厉发现,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劲。
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在涂料被擦干净后,手指依旧未停,贺闻溪的唇角都被他揉弄得发红。
贺闻溪嗓音极哑:“裴厉……”
裴厉一滞。
视线落在指下那层已经红透了的薄薄皮肤上,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在做多过分的事。
然而,就在他僵硬着指节,想要松开手时,他看见贺闻溪双眼濛濛,仰起光洁的下巴,将白皙的脖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面前,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隐可见。
脆弱,信赖,犹如圣坛献祭。
仿佛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贺闻溪情绪崩溃一般出声:“你再碰碰我,我害怕……”
没有人看到,这一瞬,裴厉的眼神如同墨色涌流的沉暗海域,某种压抑日久的情绪,贪婪欲动。
想要入侵。
想要独占。
想要他的靡丽情态,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