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映照着她的脸,似白玉无瑕。水剪的双眸清澈,唇色不点而红。
书桌上摆了好几本书,周旖旎从上面随便抽了一本书翻了翻。
翻页的声音清脆,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百叶窗窗扇并未关进,从外面灌进来的风很凉,却也舒服。风有点大,周旖旎起身走过去,将窗扇关紧。
就在她关紧了窗户的下一秒,沉寂的黑夜里突然亮了道闪电,&ldo;嗖&rdo;一下,瞬亮之后又消失。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道滚滚闷雷。
看样子是应该要下大暴雨了。
而与此同时的隔壁房间里。
温时礼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他睡相很好,被子盖在身上,双手搭在胸前,平躺在床。这道雷似乎在拉扯他的意识,温时礼下意识浅皱了下眉,又舒展。
可他却并未有醒来的想法,像是只身孤影甘愿堕入一潭让他贪恋已久的梦境。
最深处的梦境,是最能拉扯人的情绪的,却又格外吸引。
&ldo;噼啪‐‐&rdo;
外头的雷还在响,一声接连一声落下。疾风刮进房间里,吹得轻薄窗帘胡乱飘摇。
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温时礼眉头越皱越深,手指将被子抓出很深的褶皱。像是快被梦吞噬,千钧一发之际,温时礼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被梦境缠绕的恐惧还未褪去,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额间冒了细密的汗液,闪电划过时,短暂的照亮了他的房间,然后又暗下去。只剩他沉重粗缓的呼吸声。
又一次梦见与舒翡去世时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她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些琴键,脸上始终挂着最温柔的笑。
令他难忘。
那也是舒翡最后一次弹钢琴。
再后来,温时礼见到的,便是一只黑色的骨灰盒。
漂亮温婉的她,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没有笑容,没有说话,也没有琴音。
有的,只是盒子的冰冷。
这段不好的回忆一直被他很深的埋在了心底,如今却又被重新挖起来。
心脏刺痛。
温时礼烦躁的抬手抓了抓额间的发,掀被起身,将通往阳台的滑动门缓缓关上。
没了风,房间里暖了许多。
就在他准备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时,门外忽然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温时礼走出门外,去了客厅。
客厅里没开灯,窗外闪电劈开的亮度以及女孩儿手机上的手电筒依稀让温时礼辨认出了那个蹲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的人是周旖旎。
然后他按了墙壁上的开关。
客厅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