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叶凡像是透过“魔帝”,看到那煌煌显照的大世,几乎就要彻底降临在此世,取而代之。但是……仍有一线隔阂。这隔阂,因叶凡而存在!原本,邪祖灭世,一口轮回磨盘转动,葬下此世。可就在行将圆满之时,他却以不可思议的情况升华了,租来了无上的道果,一念显照,定住了当世,不朽不灭!“魔帝,你好算计……”叶凡冷冷道,“借刀杀人,借到了我的头上?”“推动我的大梦万古,于幻梦之中演化大世,自无何有之境造化世间……待我最终将此世葬下,成墟,你再于现世中舍身,共鸣之,令其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跨越了生死,跨越了虚实,跨越了有无!”“一花绽放,一花凋零……当现世的花彻底凋零,当你所开辟的大世成为唯一,那时,你自然而然便是‘祭世’圆满了!”“祭掉了梦幻中的大世,还祭掉了现世,又在这两者的废墟上升华,铸就属于你自己的大世……”叶凡说着,叹为观止,“好一手偷天换日,好一手偷梁换柱!”“若非最后时刻,我觉醒,复苏,妥协,并取来最不可思议的道果,干扰了这一切……再任你走下去,你必定逆天逆世,登临至高无上的境界!”“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叶凡轻语,他的话音虽算不得多响亮,但是,落在还能屹立在战场中的生灵耳中,却让他们心潮起伏,悸动难言。祭世!魔帝竟然真的要祭世成功了!他布局谋算万古,最终展露的獠牙竟然这样恐怖!看起来,这就不是突发奇想,一朝一夕的布局,而是漫漫岁月的水到渠成!若非叶凡打破了逻辑,没有按常理出牌,或许诸强此刻便要俯身膜拜,祷祝魔帝成道!“魔帝,你之前不是还在挖掘时空通道,要偷渡来着?”他化而出的长恒古帝艰难道。“这你也信?骗你们的。”那位“魔帝”哂笑,“我若不做点什么,你们也不会放心不是?说不好道尊的绝招就打在我身上了。”“……也对。”长恒幽幽道,语气干涩,竟有着点滴叹服。不多,只有一丝丝的服气,且哪怕是心中佩服,嘴上也是不能服软的。长恒心中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魔帝成长的太多了,隐隐压过了其他所有霸主一头!这不是虚假的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慨。十大霸主中,唯有魔帝,走出了两条超脱之路,并且都走到了尽头,能摘取超脱的道果!先有祭棺,再有祭世!只是,摘果子的,未必是种树的人。祭棺之路,借此突破的生灵是……高原意识。它因三世铜棺的主人所成就,却也受制于此,最终在“祭棺”的指引下,亲手毁掉了枷锁,祭掉了三世铜棺,并且以此超脱了,成就了祭道之上!魔帝奇思妙想,却成就了高原意识,让人扼腕。人们不禁猜测,如果当初高原意识没有迈出这一步,会不会若干年后,是一尊红毛始祖汇聚所有原初物质,熔炼整个诡异一族,抓住高原意识,顷刻炼化,自己走马上任?在那时,取代了高原意识,占据了三世铜棺主人死亡概念的这尊始祖,等若铜棺主人的尸身再现,也有资格发动祭棺,祭掉三世铜棺,超越祭道!由高原意识的最终成就反推,这是一条可行之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魔帝伪装的“红毛始祖”还没有上位呢,高原意识先被逼到了极点,无奈之下放手一搏,占了这个坑位。但,好一个魔帝!祭棺不成,还有祭世!且,这也是通天之路,被走到了无限接近成功的地步!若不是叶凡及时觉醒,立身在不可思议的境界中,魔帝就超脱了!一个人,走出两条路,都指向超脱……谁不佩服?而且,如果说“祭棺”还是在摸着铜棺主过河,很难具有可复制性,那么“祭世”则不然,或许经过后来者前赴后继的努力,将此路拓宽,便能走出一条人人皆可行之的普世超脱之路!“可惜了……”长恒惋惜,摇了摇头,“临门一脚,功亏一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魔帝”却很淡然,他仰着头,嘴角挂着一抹微妙的弧度,“我不在乎超脱,我对祭道之上不感兴趣。”此话一出,人人侧目,只觉得这话多少有些假,怕不是心中的泪水已经逆流成河?“好一个不感兴趣。”这时,叶凡幽幽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也对超脱不感兴趣……”“不过,我已经站在了这个层次上,若非心中不愿,我立刻便是最圆满的祭道之上。”“你呢?有什么底气这般言说?”“今日,你若逃窜,遁离此世,我或许还不好奈何你……可你非但不逃,还敢挑衅反击?”,!“魔帝!你是来送死的吗?!”叶凡的话语平静,但在说话时就已出手,拳印宏大,霸道无匹,让亘古亘今都在崩塌,要将魔帝连带着那随他降临的大世一同破灭!轰!两人之间,溅起无边浪涛,自虚无中轰鸣奔涌,化作了时光河流在咆哮席卷!本是虚无,万物不存,时空不存,但随着“魔帝”与叶天帝的交手、争锋,什么都被创造出来,大道萌发,万物诞生,在其中寄托他们的心,他们的道,他们的法,对抗与博弈,侵蚀与同化!或是将对手化入我之迷梦,或是将大敌化作我之化身……或是将对手如混沌开辟,在其中演化天地与众生,改天换地,变易人心,夺取权柄与力量……两尊无上强者,他们的碰撞在刹那,也在永恒,无所不在,无所不至!哗啦啦!叶凡猛的退了一步,那横压现世岁月长河的伟岸真身踉跄,真身不断爆出血雾,一只手掌龟裂、炸开!伤痕,不断向着身体蔓延,无上的血液滴落诸世,竟在化作一座又一座诸天万界!天帝负伤!但,“魔帝”却也算不得多好,他的身影在碰撞中骤然虚淡了,仿佛有血有肉的身躯像是褪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显露出黯淡的魂光。他……本就是一道残魂罢了!他的身躯,早已舍弃,化作终极混沌,并借此演绎了辉煌大世!那大世,不是映照而来,而是脚踏实地的去开辟,真正的从无到有!为此,舍弃了太多,更是将自己的道果、性命、肉身都填了进去,只剩一念,超然自在。这一念,本质非凡,不可思议,似乎跨越了一道本无法逾越的天堑,可以俯视一切不入超脱的生灵。可是,在与真正的祭道之上强者对决,又颓势尽显。道果、肉身所化大世,若不能圆满,就无法归来。若强行收回,崩溃了那一方大世……这看似能圆满自身,但同时也失去了那份凌驾其上的超然,会跌落层次!叶凡洞悉了“魔帝”的致命破绽,他大笑着,肉身迸发不可思议之光彩,刹那间复原,血气澎湃,宛若一座永恒长存的巍峨大山屹立,不可摧毁。这座大山在进击,舍弃一切花里胡哨的神通,只有最极致的肉身本源在释放,以身为矛,要打穿那座魔帝所开辟的大世,粉碎、破灭!“唇亡齿寒!”关键时刻,葬主低吼,“挡住他!”不需要说太多,还能屹立在战场中的几大强者瞬间动了,各显神通,打出超世之光,虽然远不及真正的祭道之上生灵那般强大,但想来多少也能干扰战场。“嗡!”轮盘转动,光阴流逝,岁月年轮,这是长恒在杀伐。“轰!”印定生死,把握轮回,这是道尊在爆发。“哗!”诸世颤栗,生机如潮,像是史无前例的圣灵在诞生,为至高之神明,这是有蟜在演法。他化而出的霸主,并没有因为是一个“死人”而摆烂,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相助魔帝!这很不可思议,展现了叶凡的威胁之恐怖,让古代霸主罕有的搁置彼此的矛盾与成见,携手并肩以克敌!死人尚且尽力,何况活着的人?“葬古,葬今,葬众生!”葬主咆哮,他的血在沸腾,他的魂在燃烧,他豁出去了,彻底拼命!毕竟,魔帝有魔帝的苦衷,虽然将叶凡折腾的够呛,但在其成长的路上也没有少支援。尽管,支援的方式很离谱,很邪门,魔祖负责大力,叶凡负责奇迹,魔祖负责压力,叶凡转化动力。抛开过程不谈,魔帝在叶凡成长的道路上居功至伟。且,他是有自己的苦衷,罪无可赦,但其情可悯——他只是想要再现一个大世罢了,一个想回家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呢?这样的魔帝,即使败亡在叶凡的手里,无数年后,却也不是没有归来的可能,被叶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不起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经历复刻,如数奉还。可,葬主?嗯,葬主自己都找不到让叶凡原谅的理由,深深明白若是有一份必杀榜单,他的名字一定在前两位,与屠夫肩并肩。对了,屠夫刚刚才死去,死的老惨了,被当场爆杀!所以,谁都可以妥协,他最不能妥协,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自当拼命,或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轰隆隆!”在蒙蒙青光中,一具仿佛能充盈诸世的棺椁虚影显化,是……三世铜棺!不过,显化的三世铜棺,被放大到了极致,神异到了极点,它横压诸世,一座座诸天万界,在它面前,相比之下都不过尘埃!与曾经平平无奇、不显神威的三世铜棺不同,此刻所显照的棺椁虚影,始一出现,棺壁便发光,更有无尽的祭祀音响起,仿佛自万古岁月之前跨越而来!棺身,本是最质朴的青铜,没有太多的纹路雕琢。,!但是在此刻,上面浮现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是诸天神魔拱卫,是无尽生灵叩拜,祷祝声,祭祀声,因此而回响,经久不衰!在这样的异象,这样的祭祀中,恍惚若有见,一个大世被葬下,古往今来,一切众生,都在抹灭一切的浩劫中凋零、破碎,消散于虚无中,永寂!“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凋零,管杀管埋……”葬主的身上有血在流,不是因为受伤,而是自主为之,“屠夫在这个过程中悟出了超世一刀,跳出世间外,不在青史中,是斩我的刀,也是超世的刀。”“我亦有有所悟,感悟到了点滴特殊的玄妙,涉及到那超脱的境界……”“古今大世,一次又一次被葬下,只因一个人。”“心若不死,则会一次次自寂灭中复苏……心若死去,纵然有无上道果,也会因缘散尽,化作空无。”“我能葬众生,能葬古今,可能否葬下一颗无上之心?”“我很期待……”“这是我葬道的终极考验,或许就应在了今朝……”葬主的血在流,染红了诸世,染红了棺椁,让这口显照的巨大青铜棺椁绽放更刺眼的光芒,在一层又一层打开!每打开一层,就有一种恐怖的吞噬之力,指向叶凡,当三层棺椁尽开,恍惚间诸世乾坤倒转,青铜棺消散,不见,但又似乎处处都是此棺,将神勇无敌的天帝笼罩,封禁,困锁!曾有一个生灵,本是至高无上的,不死不灭的。但是,强横如祂,最终却没有能走出自己的心,为自己选择了死,亲手铸下了棺!这是祭道之上唯一“死亡”,被葬下的例子,被葬主如获至宝!参照着案例,演化无上法门,去葬下超脱的生灵……能成功吗?战场中,叶凡的身影僵硬了,像是失去了神,失去了心,徒留一具无敌的肉身。下一刻,一道又一道杀招打去,是盖世高手的群起而攻。然而……下一个瞬间,无神的叶凡陡然醒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肉身一振,虚无中便有什么在破碎。他再一动,一道道打在身上的杀招便崩溃,反噬!“怎会无用?!”葬主动容,随后恍然,“天生邪恶的邪祖啊……”:()遮天之绝世大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