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祖他……他……他发动了黑暗动乱,欲要反攻倒算,血洗我等苦叶豪杰啊!”一朵青莲映照三十三重天,悲鸣哭诉。作为漏网之鱼,他远远便瞅见终帝扑街,被炼化成了光雨,感觉天都塌了,苦叶的好时代一去不复返。没有一刻钟为苦叶时代的落幕而伤感,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大清算纪元!——虽然你们没有办法苦叶了,但是你们还可以被苦啊!想到将来可能惨无人道的日子,比如说被人一把掏出心脏,拿一柄破伤风之刃,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压榨精血什么的……青帝便感觉暗无天日!邪祖当道,举世同悲啊!对此,魔祖独坐高台,一只手摩挲下巴,虚幻的形体忽然唉声叹气起来。“你所说,我已知。”“叶凡他剑走偏锋,如今已登临超脱境界,功参造化,不可一世,不在我全盛时之下。”姜逸飞感慨说道,一脸悲天悯人,“而我,为了救下被轮回磨盘毁去的世间,重构那段化作了虚无的历史,我舍了盖世魔身,祭了无上道果,如今不过是一念不散,徘徊世间……”“虽然还有一点战力,但相比全盛之时,已经只剩下一成功力罢了。”魔祖悲叹,面对不在他之下的叶凡,只剩下一成功力的他如何能是对手?顿时,青帝大悲。那年,苦叶神教初立,他,神皇,荒塔,狠人,无始钟,魔祖,五人齐聚,谈笑风生,好不快意。他们心怀梦想,一起踏上征途,齐心协力,兵锋所指之处,禁区至尊亡命,盖世天皇丧家,绝世帝尊更是身陷囹圄,真可谓占尽天时,不可一世。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至今思来犹在眼前。这都是苦叶苦出来的成果啊,创造神话,多少道祖、仙帝,借此而成就。然而,只是短短的一千年不到,竟至于一变而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因了吗?!苦叶神教五大天王,都将落幕、死无葬身之地?青帝心殇,莫名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闪即逝。想了想,他只能归结于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所致,目睹一位位同僚的陨落,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荒塔碎了……”“狠人自杀了……”“无始也陨落了……”青帝悲哀,眼角艰难的挤出一点泪花,“在邪祖降世之前,他们就先死为敬……”“可,邪祖降世后,连已死之人都不放过啊……这传递的信号太可怕了!”“无始……唉!无始!”终帝的下场,为苦叶派清楚的敲响了丧钟。本来,无始死的好好的。奈何,被人一手“大召唤术”——他化自在给拉出来了。——复活吧,我的“好友”!荒天帝虽然“死”去了,但是他的道,他的法,从未失传,让无始死都不能安宁,被拽了出来,然后正好挡在了立足巅峰的邪祖枪口上。新仇旧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哪怕只是一道显照的化身……拍死,也是顺手的事!邪祖心善,不会把死人复活了再杀。但是,活人么!想好会被怎样“天降大任”了吗?苦叶派五大天王中,最后活着的两人,只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甚至都疑神疑鬼,怀疑起同为“天王”的那三人之所以陨落,一个个坦然赴死,是在施展“死遁”,避免跟神功初成且正在气头上的邪祖撞上。所以,荒塔干脆利落的解体了,女帝心狠手辣的自杀了,就连无始,都死在了冲锋的道路上——就是倒霉的被人给拉出来显摆了。谁会跟死人计较呢?等岁月流逝,邪祖的怒气降低、消散,或许很多事情也就有了转圜的余地,等一个特殊的节日什么的,复活归来,登门道歉,罚酒三杯……或许,苦叶的事情也就这么轻松揭过了。人都死了,都不容易,给个面子,为了你好,大过年的……青帝琢磨,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中懊恼,早知如此……“好啦!”魔祖打断了他的思绪,从容淡定,“以后这些话,不要在外面说,不利于团结。”“邪祖?哪有什么邪祖?”“明明只有叶天帝嘛!”姜逸飞微笑,“你们苦的是邪祖,跟叶天帝有什么关系?”“若叶天帝有需要,觉得还要澄清什么,你可以给他作证,不是吗?”“不过,证人这种东西,有一个就够了……”青帝闻弦歌而知雅意,恍然大悟,眼中焕发生机的光芒,感觉又找到了活路。他一拍双手,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魔祖从他的宝座上起身,顿时间让整个浩瀚大世都轰鸣,激荡着前所未有的波澜。“魔祖,你这是要……”这一刻,青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无敌大势,只觉亘古亘今都在崩塌,他一尊仙帝在这样的伟力面前只如梦幻泡影,一点涟漪就能让他消散、永寂!,!“叶天帝年轻气盛,剑走偏锋,走的时候很爽,但是却容易踏上歧途……我得去劝劝他。”姜逸飞轻笑,“那位三世铜棺的主人身死,却遗留骨灰在世间,燃尽世间英雄豪杰,都在负重前行,举世背债,铜棺主的恩情还不完。”“好在,经过大家不懈努力,终于勉强还完了,高原都被毁灭,诡异一族成历史,始祖仙帝都全灭,连高原意识都被送走了……算是打扫干净了屋子。”“可一转眼,我们的叶天帝又接受了过去那些相似的花的因缘,抵押贷款,让自己岁月静好。”“这不行啊!”“人铜棺主好不容易退休了,退出了时代的舞台,现在又给延迟了……延迟就算了,还要让人家续费?”“叶凡虽是天帝,但多少也要做个人啊。”魔祖慨叹,“哪怕我只剩下了一成功力,也要去劝劝他,这并非苦叶,而是为人间,为铜棺主讨一个公道!”这一刻,天穹恍惚间裂开,正道的光照在了姜逸飞的身上!青帝想,或许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刻,一位魔祖,纵然身形虚幻,若有若无,但却坚定有力的踏上征途!哪怕要面对的是无上邪祖、盖世天帝——叶凡,或许在这一战后就会消散、永寂,他的脚步依旧那么坚定,无畏!“风萧萧兮姜水寒,魔祖一去兮,不复还……”此情此景,让青帝呢喃,心中只有这样的念头回响。魔祖,登天路,踏歌行,弹指遮天!在他的脚下,高原在开裂,一具又一具棺椁浮现,不多不少,正好十具。棺椁开启,却……都是空的。远处,则早有人在等候,倚靠着一座殿堂而立,一只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趣的眺望远方,跨过古宙与大空,视线落在邪祖的身上。这是一个少年,不太真实,一只手还拎着一口罐子,时不时的举起,“吨吨吨”的痛饮,奶白色的液体挂在嘴角,很邪门。“你来了?”魔祖看去,连连摇头,“多大人了,还喝兽奶?”“那又怎么了?我乐意。”少年大笑,“我啊,曾经就是活的太苦了……多少岁之后?再没有了笑容,孤身一人背负太多的期待,不敢停步,不敢驻足。”“直到今朝,才算是解脱,才算是放下,能做些我所想做的事情。”“喝点兽奶怎么了?待我超脱,有的是祭道、仙帝,为我辩经!”少年笑道。“你变了,真的变了……”魔祖对此很惋惜,当年那一个正经、能独当一面的天帝去哪了?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人死一次,难免有些变化……而且,这也是向你们学习的啊。”少年大大方方的表示,这不能怪他,只能说近朱者赤,近魔者黑。曾经,他也是一个盖世豪杰,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有敢于舍弃一切的勇气,以及气吞万古,心中始终长存的不可撼动的信念……除了头铁一点之外,再没有多少缺点。只是,在经历过惨烈现实的教育,尤其是他的对手一个比一个拟人后,他释然了,放下了。对手拟人也就算了,队友更是抽象!在这荒唐的世道中,越是强者越是离谱,反倒衬托的他这正经人格格不入。此外,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花粉帝,她有许多心里话想说,但在如今的时代,她已经说不出来了。“靠谱不能当饭吃,真想解决问题,登临超脱,还是要不走寻常路……”少年叹气,“就如我们的叶天帝一样。”“吃了一辈子的苦,而今终于能享受福报了。”“邪主如何?邪祖又如何?”“待日后盖棺定论,青史之中不见邪祖,唯有天帝!”少年说道。只是,魔祖却摇头,“你说错了。”“我掐指一算,叶三葬他还差一难。”“哦?”少年兴致勃勃的问道,“此话怎讲?”“曾经,我九天十地开展活动,我这位天机神算于冥冥中得见,此世当有取经人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可取得无上真经。”“……”少年一脸不信,这是在糊弄鬼啊?但魔祖一脸的“信不信由你”,他说是这么说,做就这么做,再苦一苦叶凡,骂名他来背!况且……“取经人,便应在了我们的叶凡身上,号为叶三葬。”魔祖一本正经,“在九天中,那场取经大业看似结束了,但其实没有,还在延续,一直到今天。”“按理说,他需得圆满八十一难,才可超脱……只是,如今有小小意外,提前站到了这个高度上。”“所以,要补。”“怎么补?”少年哑然失笑,“你可别指望我,我现在还未回归巅峰,可打不过他。”“自然不需劳烦道友。”魔祖摆手,“已有高人参与。”“对吧?”魔祖侧身,看向另一处。不知何时,在那里有一道身影浮现,环绕玄黄气。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刹那的清风吹过,吹散了玄黄,露出真容,让少年先是一愣,而后十分震惊,“你……”“荒塔解体,女帝入灭,无始沉沦……苦叶神教大局颓败,此时自有人杰应运而出,持掌苦叶宗旨,苦出新高度,苦出新方式……”魔祖轻语,“这位朋友自荐,找上了我,我推脱不过,便答应了……”“自荐?!”少年的表情更加怪异,掏了掏耳朵,而后深呼吸,“你……再重复一遍?”“不用他重复了,是我自荐的。”那环绕玄黄气的高大身影压低嗓音,“苦叶,谁都可以,难道我不可以吗?这苦叶,多是一件美事啊,加大力度!”“可以……当然可以……”少年嘴角抽搐,“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免摇头,“活久见……真的活久见……”“怎么还有人自找……”他嘀嘀咕咕的,嗓音低沉了下去。“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有道友你的加盟,我们一定能将叶天帝他给劝回到正道上啊……”魔祖笑道。“这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玄黄身影淡然,“不过,只我们三人,真的足够吗?”“够了。”魔祖点出一指,两道灵光分射,包含无尽信息,让两人自然而然明悟。“原来如此……”少年了然,“既然这样,那便动手吧。”“他化自在!”他当先出手,无量光辉普照!“大梦万古!”玄黄身影亦动,近乎心想事成!“他化超脱!”最后,魔祖也出手了,虚化的身影若泡影消散,却绽放了最闪耀的光芒!……“天帝踏光阴,横压这一世。”虚无鸿蒙的战场中,一尊无上的天帝缓缓走来,一道法相逐渐浮现,撑开了诸世,镇压了永恒!光阴长河被他踏在了脚下,岁月的河水不过只能漫过他的脚面,至高无上的强者跋涉迈步,便改变了一切历史,随意的在万古长空中泼墨、作画!“我喜,诸世共璀璨。”他口含天宪,不容悖逆,在灿烂的光芒中,一个煌煌大世在显照,祭海成空,无数诸天再现!“我怒,人杰当凋零。”又是一言,让至强者喋血,坠落!:()遮天之绝世大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