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其实听不懂家长里短,也不懂何谓得寸进尺。可她听得出姑父对她的嫌弃。
披上一层知恩图报的皮,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底下有无委屈,有无拉扯与退让,只有许梦冬自己知道。
“谭予,好难啊。”
许梦冬侧躺着,背贴着谭予的胸膛,被他用手臂安稳箍在怀里。
她说,好难啊。
长久不变的亲密关系好难,忠贞不渝的爱情好难,安稳幸福的家庭好难。
这世上的事但凡和感情沾了边,就没有容易的。而她显然算不上是勇敢的战士,贯彻落实知难而退的方针。
因为她身边所有的样本都告诉她,这注定是一场艰难战斗,大概率会失败。
许梦冬讲到困意上涌,后来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枕着谭予的手臂睡着了,后半夜醒过一次,翻了个身,额头贴着谭予的淡淡的胡茬,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么一下子,谭予也醒了,他把人捞来怀里,一只手在黑暗里攀上去,捏着许梦冬的脸,虎口卡着她的下巴吻上去,舌撬开她牙齿,另一只手死死扣着她的腰不让她退,幽幽的眼神,翻身而上,像是黑夜里脱了人皮的恶狼,那是一个禁锢的姿势。
许梦冬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料,用力推,怎么也推不动,她急急喘了一霎,一声撒娇似的咛声却被谭予更深的吻吞掉了,许梦冬不服,狠狠咬住谭予的下唇,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房间里空调开得冷,他们沉默地逞凶斗狠,冰凉的空气被搅动起热浪。谭予心里还绷着一根线,分手状态,他说好不碰她就是不碰她,没让事情走到无法收场,在理智即将被冲破的边缘松开了许梦冬。
两个人各自喘着气,谁也不说话。等到呼吸平稳,他用受伤的嘴唇轻轻贴了贴许梦冬的眼皮,温声说:“睡吧。”
许梦冬说睡就睡。
只是在彻底坠入黑甜之前,她感觉到谭予好像又亲了亲她的脸,说了句什么。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忘了。
翌日清早,许梦冬去阿粥那里接米米,
而谭予提议,把米米带回他家。
“让我妈帮忙照顾吧。”谭予说。
“不好吧。”
“不然呢?”谭予问她,“你会带孩子?”
当然不会。
许梦冬有些犹豫,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谭母出门旅行的计划,可谁知谭母全然没有扫兴,反倒见了米米格外开心。“在家逗孩子可比出门玩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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