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知道这人,打蛇随棍上,于是干脆不接他茬:“对啊,胆子小,我男朋友可凶了,要打人的。”
“呀,他还虐待你呢?真惨。”钟既顺着她胡扯,又随手扔给她一瓶矿泉水,扭头走了,“先录节目,晚上喝酒啊。”
矿泉水在室外放久了,冰手心,还好没在许梦冬手里放久,很快被谭予抽走。
他仰头,喉结滚动,喝了一口,然后拧上瓶盖,拎在自己手上,再把许梦冬的保温杯递给她:“热的,别烫着。”
许梦冬在谭予的监督下已经没有了自由饮食的权利。她之前喝中药从来不忌口,因此没什么效果,如今这些坏毛病通通由谭予帮忙改正。
他悠悠看她,初春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肩膀:“我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怎么没有?”许梦冬示意他低头过来,然后贴着他耳边控诉:“昨天晚上我让你轻点,你轻了嘛?你还掐我腰,还撞那么狠,你还”
“许梦冬!”谭予脸唰一下红了,他肤色白,于是脸红就更为明显。他迅速瞄了一眼四周,然后皱眉压低声音:“小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说。”
“我就说说,做的可是你。”
阳光下,她看见谭予脖子上浅浅的青色血管,还有他今早刚刮过的胡茬,一点点痕迹,穿着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像是被雪水洗刷过的一棵山间松柏,土地之下藏着坚实的、不偏不倚的茁壮根蔓。
她真喜欢这样的谭予。
于是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上汲取养分。
“我带他们去找蜂场,你在山下,领另一队人,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
“好。”谭予把她的外套合了合。
节目组此行来小兴安岭的拍摄计划繁重。
谭予负责带队,领一队人进山取景,顺便到深山里的蜂场拜访当地的养蜂人。
小兴安岭的特产之一——椴树雪蜜,雪白如凝脂,香甜不腻,全靠东北黑蜂以及原始森林中没有受到工业污染的百年野生椴树。养蜂辛苦,来往交通不便,所以要住在山里,风吹雨打,追花逐蜜,但时至今日,小兴安岭仍有养蜂人在苦苦坚持这个行当。
坚守这件事本身就漫长且痛苦,幸而日复一日的辛苦会换来甜蜜的收获。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人们,能捱过严酷寒冬,自然也不惧怕时间的熬煮。
谭予领人进山,走在最前面,带了对讲机,提醒后面的人们注意脚下,别踩空,或是崴了脚。开春之后山里蛇虫也多,遇到了别害怕,第一时间喊他。
不是他多么有经验。他也并非在山里林区长大的孩子,对大山的了解也是创业这几年慢慢积累而来的,但远来的是客,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能让客人受慢待或有闪失,这是东北人骨子里的热血精神。没走多远还真的传来一声尖叫,是组里的化妆师,小姑娘被钻进裤筒的黑色小虫吓得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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