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笑着摆手道:“畅之何必如此!海东郡北方四县,本就是沃沮人的土地,如今我们虽占有此地,但尚未同化他们。将他们统统视为奴隶,自然会有一些残余的顽固分子。再者,海东郡地势复杂,你部手上的兵力不足,一万五千兵力,还要分兵驻守江界与惠山,巡逻千里河岸,剿匪失利也在情理之中,此罪不在你!快快起身!”
表面上,高顺统领清津的徐荣和新义的程普,加上海东郡的地方军队,麾下兵力多达四万。但实际上,海北地区地域辽阔,地势复杂。而且三人各有防守方向,其中以陷阵营的任务最为艰巨,防守区域最大,面对的敌军也最强。
赵云占领沃沮后,采取的是强硬的占领策略,清扫当地土着,迁入汉民百姓,完全没有同化其族群的政策。因此,一些沃沮人逃入山林中结伙为盗,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高顺听后,方才起身说道:“主公,如今惠山、江界、咸兴、分界四地仍有不少沃沮土贼。属下估算过,大约还有三四千人。而且此四县地广人稀,将来是安置大汉归民之地。我陷阵师加上依虎郡尉的人马,还不到两万,恐怕无法在短期内将其剿灭。主公此行带来了两万多人马,不知可否暂借属下一用!”
两万镇东军对阵三四千土匪,高顺竟然还敢向赵云要人,这看似高顺无能,实则是当前形势所迫。
在赵云前往中原之前,四县的匪患本已基本消除。这是因为当时高顺手上兵力充足,高句丽人不敢轻举妄动。此外,赵云的表兄刘魁以及韩当都在四县,有时候黄忠、高览所部也会调来驻防,兵力充足,剿匪自然轻松。
然而,赵云带兵前往中原讨伐董卓后,高句丽人便多次过江偷袭。虽然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但他们带回了不少沃沮人。这些沃沮人希望复国,过江后便留在四县的山林中,成为了抢劫偷盗的土匪。
去年武州又开始了移民行动,沃沮人的复国之心再次燃起,又发生了多次过江越境事件。三四千名土匪分布在各地的山林中,高顺所部不仅要分兵驻守,还要兼顾江防,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兵力进行剿匪。
赵云闻罢,嘴角微扬,轻笑道:“畅之且放宽心!此番德瑜所率骑兵旅将留于此,增思的护乌桓旅亦会调来,此两万骏马日后皆由你统领。你只需在迁民结束前,将匪患清扫殆尽即可!”
伍孚即刻向高顺抱拳施礼,高顺亦回礼道:“不知主公何时对高句丽人动手,骑兵旅与护桓旅是否乃西征之预备?”
赵云略加思索,答道:“此事实难断言!中原迁徙流民并无截止之期,只要中原各州郡不加限制,流民潮必不会减退。我等本就来者不拒,如此一来,于中原之四万精兵猛将一时难以撤回,即便流民潮退去,我等能调半数兵力回武州,本侯估计亦须待至今年年末或明年年初。如此,西征或于明年年初乃至年末进行。然未来局势变幻莫测,卢大军师与云长他们,或出手援救孔北海,时间上之变动亦未可知!当然,二旅调至海东,明面上虽对外宣称剿匪,实则乃为东征做准备!未来六旗人马,亦将轮番至此拉练,海东北部必将屯驻重兵!同时,本侯亦在思虑奴隶问题,待箕城与大桥建成后,剩余奴隶将被送至倭国,先登旅与骑兵旗便可腾出以供调用,武州内部亦可免受奴隶造反之威胁!”
赵云心中早有此计较,其一,大量中原流民迁入,加之回归大汉的汉民,武州人口将激增至三百万左右,又恐西征备战,粮草略显紧张,数万奴隶及九州岛上的三韩人,赵云便欲将其舍弃。
其二,将奴隶遣送至九州岛,以打破岛上狗奴人和三韩的平衡,为占领九州岛奠定基础。
其三,只有消除奴隶暴乱的隐患,才能专注西征,与高句丽人交战,夺回玄菟郡的故土。
高顺思考片刻后说道:“如此一来,时间便难以确定,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最晚则无法预估。不过,属下有信心剿灭剩余的土匪!”
第三日,五万高句丽汉民通过鸭绿江上的浮桥,如汹涌的潮水般抵达江界城外。赵云亲自来到浮桥,迎接这些流民。
在流民之中,赵云对着五万汉民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致歉道:“吾乃武州州牧赵云,有愧于上苍赋予的巡牧之责,未能守护好这一方土地,致使玄菟郡大半落入高句丽贼人之手,十几数万百姓沦为异族奴隶。我赵云愧对苍天,也对不起玄菟郡的百姓。今日在此,向诸位致歉,希望诸位给我一些时间,我赵云必定收复失地,让诸位重返家园!”
五万汉民个个面容憔悴,头发散乱,骨瘦如柴,毫无人的模样。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赵云的官方言语,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是高句丽人的奴隶,地位与牲畜等同,终日从事着最苦最累的劳作,吃着最差的食物。皮鞭与辱骂才是他们的宿命,只有在皮鞭的抽打和辱骂的指令下,他们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见到他们突然一个个又都伏在地上,如猪狗一般不敢正视自己,赵云感到手足无措,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他们的奴性已然深入骨髓,仿佛永远无法摆脱卑微的命运。
这个时侯突然一个中年男人人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小人本是玄菟人,也担任过小吏,早听说过平壤侯之威名,也知晓侯爷之意,高句丽县等地沦陷已有百年,侯爷七年前才到乐浪郡,武州设州不过二年,怎么能让侯爷担失土之责了?”
赵云眼神一亮,派人上前招来中年男人说道,“先生言语不凡,想来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不知先生尊姓大名,竟然为赵云的罪责找说词,赵云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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