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闭目贴在他胸膛处,听得见他一声声强烈的心跳声。
良久,她听见头顶上空谢长舟清润的声音传来:“宁宁,祭斛做的事,你别多想。”
鸢蘅与你无关,拯救苍生与你无关,你只是岁宁。
岁宁的指尖轻颤,心头猛地一酸,埋在他怀里许久未说话。
久到谢长舟有些担忧她时,她又闷闷开口:“剑尊,祭斛从一开始就没想活。”
谢长舟一怔,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岁宁接着道:“他早有打算,若我真的可以代替鸢蘅封印万魔窟,他会散去自身修为留我一魂,若我不能,最后死去的还是鸢蘅神女……”
她顿了顿,音量蓦地低沉:“他依旧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无论怎样,死的都会是他。”
“宁宁……”谢长舟搂紧她。
岁宁并未说祭斛死前传音给她那一事,若是说了,谢长舟又免不得要忧虑她。
她只是想起祭斛,心下莫名有些难过。
可她明明与祭斛不熟,在神殿的那三个月,她甚至只见过他几次。
岁宁抬眼看向谢长舟,对上他琉璃色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柔情蜜意。
他的眸子……与祭斛当真是像。
不同的是,谢长舟看她时眼底满是温润柔和,而祭斛则是冰冷淡漠。
祭斛只有看向鸢蘅时才有那般柔和的时候。
岁宁的眼眸乌黑明亮,看的谢长舟心里发软,倾身凑过去轻吻了她的眉眼。
他声音格外低沉柔和:“宁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嗯。”岁宁搂住他,闭目轻嗅着他怀里的冷松香。
是错觉吧,他与祭斛除了眼眸,哪里还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是她的谢长舟,独一无二的谢长舟。
静禅宗山门处,定远大师手握佛珠安然而立,身后站着唐棠和几名静禅宗弟子。
唐棠明艳的脸上神情依旧憔悴:“宁宁,剑尊,我便先留在静禅宗,怀安身上还有魔息,需要麻烦定远大师。”
岁宁颔首看向定远大师,朝他行礼道:“麻烦定远大师了,近几日多有叨扰。”
定远大师温和一笑,苍老的面上皱纹堆起:“岁宁姑娘客气。”
他目光转向谢长舟时,笑意渐渐凝滞,轻轻叹了口气:“剑尊,拜托您了。”
谢长舟颔首:“定远大师客气,诡栾的事我会告知长老他们,定远大师不必忧心。”
定远大师花白的眉须轻颤着,转着佛珠的手顿住,将手上的佛珠递给谢长舟。
他眉目温和,语气平淡:“这佛珠跟我已五百余年,在静禅宗经受佛光照耀,对驱逐邪祟有些效果,剑尊带着,以后想必有用。”
谢长舟浅瞳明净淡漠,一言不发望着定远大师,眸光深邃疏远。
定远大师抬了抬放着佛珠的手,唇角的笑容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