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盈当然也要出外勤的。她也是公司的股东,很多客户和合作方都需要面对面洽谈维护,秦厌一个人掰不成两份。
而有时穿高跟鞋又是一种必要的礼貌。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了,并且相当恼火地决定从今天起讨厌高跟鞋。如果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刚才她根本不会崴到。
“还能走吗?”秦厌问她。
“坚持一下吧。”闻盈抿唇。
不坚持还能怎么办?
秦厌扶着她,看她硬撑着走了两步,又僵在那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别动了。”他说,叹气。
闻盈怔了一下。
她偏头,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他。
秦厌没什么表情地抬起手,扯掉他胸前打得很齐整的领带,单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微渺的灯光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描摹出他从下颌、喉结一路到锁骨的流畅线条。
闻盈下意识地挪开目光。
她微微垂着眼睑,听见自己轻快的心跳。
秦厌有点微妙地低笑了一下,像是被她的回避取悦了。
但闻盈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和她的一样飞快。
“算了。”他说,在朦胧的灯光里微微俯身,“我背你。”
她怔在那里。
他偏头。
他们在幽微的灯光里安静对视。
一片沉黯里,他眼瞳幽黑,只夜灯在这幽黑里映照出一点清亮如星光。
星光里,全是她。
好得不像真的。
她心慌意乱。
“不用了吧。”她有点仓促地移开目光,垂着眼睑,匆匆忙忙地拒绝,比背台词更庄重,“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不必麻烦你。”
不必,实在不必。
她会胆怯,就像飞蛾与火。
“再坚持一下,崴得更厉害,一个月都走不动吗?”秦厌反问。
闻盈哑然。
微茫的灯光里,她贴在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肩膀,像是揽住一个触手可及的梦。
温热的气息像春日的风钻进他领口,像突然重现的青葱岁月,带来昨日的璀璨日光,送他回到某个带着青草气息的遥远午后,在悠扬杳渺的钟声里,重拾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秦厌。”寂静无人的黑暗里,他听见耳边细碎如竹风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