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隐蔽最不引人注目的做法就是借老皇帝的名义下旨,在不能辩真伪的情况下,对方反倒是还能隐在暗处,伺机再名正言顺的登基,这样一来,谁还会知道他是乱臣贼子?
毕竟老皇帝爱修仙,一参禅就个把月不见外臣都是常有之事,所以直到目前,并没有怀疑宫里已经暗地里在变天了。
就是不知道老皇帝是死了还是活着?
赵晋代入自己的想法,老皇帝应该还没死,不过就算活着,也活得憋屈就是了。
顺利的回了府,在回书房的这一段路,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可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书房之时,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周南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真的松弛下来。
“让我们人暗中开始大力排查,看看是哪方面搞的鬼?”赵晋沉着脸道。
周南忙应声,然后就出去传达他的话。
等他再回到书房的时候,自家主子已经在舆图前沉思起来,然后手在上面慢慢地比划着,他看了看那行动的路线,显然是在模拟护卫京中最大的力量三大营,若是反水可能的行进路线,这下他是真的惊了。
“爷,三大营那边有变动?”
他本以为要防着六皇子妃的亲爹段大将军的举动,就怕他为了助女婿夺嫡而想大动干戈,可现在主子参详的却是三大营的举动,这三大营不是段大将军的势力范围内,老皇帝早就防着这一手了。
那此刻在背后谋逆的会是谁?
他越想越是不寒而栗,那几个成年皇子个个都有嫌疑,这下主子处在京城就危险了。
“不好说。”赵晋蹙紧眉头,如果这三大营跟着哗变了,那事态就严重了,再加上段大将军如今小动作不断,接下来的局面将会十分混乱,他得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因为父亲的原因,他不想背上乱臣贼子这个罪名,故而一直按兵不动,只想让一切名正言论占据道义上的高地,可他太高估老皇帝的掌控力了,思及此,他感到一阵疲惫,伸手捏了捏眉间,怕是连锦衣卫也叛变了老皇帝。
那老皇帝若是还活着,手中能握住的怕是只剩一小撮内侍了,没能见到司公公就是明证。
他的呼息瞬间一凛,知道离图穷匕见不远了。
果然,接下来正如他所料的那样,没有几天,宫里突然传出老皇帝的旨意,因三皇子忤逆犯上,残害皇室子侄,罪证确凿,赐三皇子鸠酒一杯。
这道旨意并没有令多少人哗然,毕竟老皇帝杀亲儿子也不是头一遭了,端德太子的例子还摆在那儿血淋淋的,如今再杀个心狠手辣不顾亲情的三儿子也不在话下,只是唏嘘三皇子终究逃不过一死。
冯首辅为避舆论,称病闭门不出,更下令不许家人多管三皇子妃的事情,就当冯家没有这个孙女。
他装死不做声,其他的朝臣更是不会言语,于是朝中无一人为三皇子发声。
而赵晋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没有假惺惺地跳出来给三皇子喊冤,当年他父亲那桩谋逆案,幕后最大的黑手就是淑妃和三皇子母子,所以为仇人叫屈什么的,不存在的。
除三皇子被赐鸠酒外,四皇子受到更加严厉的斥责,直接步三皇子的后尘,被圈禁在府中,那些之前依附他的力量,瞬间瓦解了一大半,人人又忙着新一轮的割席,都怕老皇帝搞迁怒这一套,毕竟一家老小的性命比四皇子重要得多。
不过也正正因为这些操作打的都是老皇帝的名义,所以京中对此起疑心的人很少。
但这个开端却让赵晋能管中窥豹,排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嫌疑,那么剩下的那几个皇子都有问题。
那接下来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了。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在锁定心中猜测的乱臣贼子是谁之后,他很快做出了决定,既然正道走不通,那他也不介意走另外一条道,只不过那条路有些崎岖而已,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你吩咐下去暗中做好准备,我们尽快离京,不过……”
在离京前他得想办法见老皇帝一面才行,这个很重要。
周南神色一凛,知道来到最坏的局面了,但这仗不得不打。
正在赵晋想方设法想去见老皇帝一面之时,打磕睡就有人来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