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保养得好,走出去,别人都还以为我们姐妹。”常曦适时地捧了对方一句,对于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四皇子妃,她也不可能拒人千里之外,她有心相交,她也亦然。
总得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嘛,谁叫四皇子现在炙手可热,跳得可高了。
四皇子妃听到常曦这话,顿时大笑出声,然后摇头道,“我都徐娘半老了,比不上你们还是花骨朵儿。”老了就是老了,由不得她不认,所以才得要为儿孙谋条退路。
两人这次的会面,还是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六皇子赵贡自打上回在蒸汽排气机的事情上被老皇帝斥责了,就一直郁郁不得志,老三倒下来的势力,收割得也不如老四,遂除了生闷气还是生闷气,觉得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夺嫡之争。
“你天天这丧气样,还是别费心机夺嫡了,回家看孩子吧。”六皇子妃将门虎女,朝他瞪眼道。
赵贡朝妻子瞪了一眼,这女人就会舞刀弄剑,半点也不会为他分忧,居然还敢不敬他这个丈夫,真是岂有此理!
本想振振夫纲的,可看到妻子腰上悬着的鞭子,他顿时改了主意,只敢耍嘴炮,“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
“我看你这头发也没比我短多少嘛,你这就是看不起女人。”六皇子妃素来不会惯着丈夫,该怼就怼,“你跟老四那种来者不拒的人比什么,老三的势力若是固若金汤,也轮不到别人来挖墙角,一群见风使舵的人,收来我还嫌脏了地方,今儿个他们可以弃了旧主,他日关键时候自然也能弃了你,我话就放在这,你日后好生看看可否对得上?”
就连四嫂都没对丈夫抱多大希望,不然上赶着去结交常曦做甚?依她对四嫂的了解,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就是为了夺嫡失败后做的铺垫。
赵贡听到妻子这话,顿时有几分茅塞顿开,是啊,一群墙头草,他要来做甚?顿时,心情又明媚了起来,妻子还是有点用处的,并不只是会舞刀弄剑。
六皇子妃看到丈夫的眉眼舒展了,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咱们无须着急,且先等着,老四倒霉了,就轮到你占长了,自然就有我们的机会。”
赵贡没有这么乐观,“我总觉得嫡长孙会是个拦路石,我看父皇有几分属意他。”想搬开这块拦路石可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六皇子妃却是没有想这么多,而是抽出腰间的鞭子甩了甩,眼睛微微一眯,狠厉道,“若真这样,那就一鞭子抽碎它,我看它还如何拦路。”
赵贡被妻子这举动吓了一跳,这作风不愧是将门虎女,不过妻子这举动倒是安了他的心,实在不行,那就用武力,天家从来都不是讲亲情的地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道理可言。
与这对夫妻在夺嫡上是一条心相比,七皇子夫妇和八皇子夫妇也是不遑多让的。
七皇子妃出自柱国公府,在听说四皇子妃接触了常曦后,当即大发雷霆,“这是自降身份,堕了自己的威风,四嫂何至如此?”
一旁的奶嬷嬷忙安抚自家主子的情绪,“皇子妃息怒,这是四皇子一向的作派,她这人就这样,您何必生气呢?”
“对啊,这不正说明四皇子这是外强中干。”一旁的侍女也忙道。
七皇子妃依旧还是脸色不好看,这个韩常曦的出现,打破了京中老牌勋贵对丈夫的支持力度,毕竟这出身跟她有得一拼,就让不少人都开始有所动摇,想要左右逢源,这才是她真正恼的地方。
可恨的是老三夫妻俩真没用,没能在宫宴上扳倒嫡长孙和韩常曦,不然她也不用如此头痛。
“现在梅花开得正热闹,准备一下,等年节过了,外面的环境放松下来,就办个赏花宴。”
奶嬷嬷忙应声,只是寻思着靠这样的方式真能拉拢人心?往年也是宴会一个接着一个办,可最终还是让人心疏离了,没能真为七皇子凝聚老牌勋贵们的心,所以在她看来这是无用功,可自家主子不听劝,她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八皇子妃在听说了四皇子妃路常曦相谈甚欢的消息时,扑哧一声就笑了,“四嫂还是老样子,其实还是她精明,左右逢源嘛,将来或许会有回报。”
“那皇子妃要不要与韩家嫡女也接触接触?”
八皇子妃听到侍女这玩笑话并不恼,而是把继续给鸟儿喂食,“不急,四嫂刚见过了,我又上赶着去,岂不落人话柄?”
拾人牙慧总没有什么意思,她可不比四嫂,虽然丈夫目前不显,但总比使劲蹦跶的老四强得多,她过年回家时,父亲就说过,宜静不宜动,现在蹦得高,跌得也越重,老皇帝的心思谁也另想猜,避着些总是好的。
所以听了父亲的劝,他们夫妻俩都没有跳出来大肆收纳三皇子散落下来的势力,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先度过这段时间再说。
正在闲聊中,听说七皇子妃又要办什么赏花宴,她听后嘲笑道,“年年办年个都不累,我算是服了七嫂,要是我早就把这无用功给扔到爪哇国了。”
对于这番话,在场的一众下人听多了都不以为然,自家主子属于朝中新贵出身,自然与老牌勋贵不合,这是常态了。
京城暗流汹涌,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常曦却是没再过多理会,元宵节一过,她就准备起程回宜阳了。
魏氏多有不舍,但也心知阻止无效,尤其是四皇子妃故意接近自家闺女后,她突然觉得回宜阳也不错,至少可以避开这些纷纷扰扰的人事,省得再出现宫宴那一幕,每每回想,她夜里都要做噩梦,对当时选择明哲保身的丈夫也越发怨恨,自己年轻时眼睛一定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