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笑了笑,“周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如此看好纺纱工坊,那我就拒之不恭了。”唤东篱进来拟契约。
周夫人这才心定,她这举动是瞒着丈夫进行的,如果不这样,就靠丈夫那点俸禄银子如何能养家?
每年孝敬上司的银子不能少,下面的人也要给好处,不然人家不会实心跟你办事,外面的人情交际也要打点,她也没有办法,总要想办法开源节流,当然别人孝敬来的干股贿赂什么的,她是不会收的,在这点上她跟丈夫是一条心的。
看到常曦如此干脆利落地让人去拟契约,她这才有心要与常曦亲近一二,说话都透着几分亲热。
当然官夫人嘛总少不了一两句官腔,这是习惯,没办法改的,常曦也不真的去计较,依旧与之谈笑晏晏。
东篱很快就拟好了契约拿了过来,常曦过目没有疏漏后,这才递给了周夫人签字画押。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周夫人拿到契约后也仔细看了起来,看到上面的股东比例,她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原皓也参了股,出资甚至比她要多得多,不过也不奇怪了,人家是长公主和兴南侯的长子,有钱那是正常的。
当然看到解晋和解明的出资时,她又吃了一惊,原本还以为常曦跟解家的关系闹僵了,现在看来人家依旧保持良好的交往状态,尤其是解晋,出资比例就属他最大。
“看来是我浅薄了。”她大方地朝常曦笑了笑,然后在上面签字画押。
“周夫人说笑了,像你这样,不用我花费口舌就能拉来的投资,我求之不得呢。”
常曦的话给足了周夫人面子,当即笑得合不拢嘴,这常娘子果然是个妙人,遂对纺纱工坊更加看好,有这么多的资金,这边完全可以大展拳脚。
常曦送周夫人离开的时候,看到杜管事匆匆过来找她,那急切的样子让她以为茶砖工坊有大事要发生,他处理不了,急着找她去救火。
结果一问,她方才知道这人是为了入股纺纱工坊的事情,于是她笑道,“杜管事要与原大人一块儿入股吗?”
“大爷也入了股?”
“当然。”
杜管事是长公主府的下人,哪能在这上面跟主子平起平坐,顿时面色悻悻的,尴尬地笑了笑,就找了个不算由头的由头溜了。
常曦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有好处就想占,没好处就想踩,这杜管事终究只是个小人。
另一边厢的陶嬷嬷在悦来客栈安顿好了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为韩咏珠这个主子分忧,而是悄悄让客栈里的小二找人打探常曦的消息。
那小二收了她的钱,正好也知道常曦是谁,要查她的消息并不难,没两天就把基本的信息给奉上。
陶嬷嬷听得神色越发严峻,真没想到都被打入尘埃了,对方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居然跟长公主也能扯上关系,真是不简单,这下她感到棘手了。
若任由对方再这样发展下去,事态会不会不可控?
陶嬷嬷似乎又回到了那晚的焦灼,心里不禁埋怨对方为什么不在尘埃里待一辈子?为什么要爬出来碍眼?
“嬷嬷,嬷嬷……”
听到里屋的韩咏珠在唤她,她这才回过神来,把剩下的银子塞给那办事的小二,然后收敛脸上的神色进去侍候主子。
“姑娘?”
韩咏珠看向陶嬷嬷,“嬷嬷,原大哥来了吗?”
提起这桩事,陶嬷嬷的神色一黯,他们住进来好些天了,可原皓不闻不问,这让她也心生不满,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实诚了会伤了自家姑娘的心,“姑娘别心急,原大人估计被事情给耽搁了,等忙完后自会来探望姑娘……”
“这都第几天了?”韩咏珠一脸的不满,抓起桌上的东西就掷出去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陶嬷嬷险些被飞来的茶碗盖给打中,看着满地的狼狈,心知自家姑娘在使小性子,她忙上前去小心地劝了又劝,这才把姑娘给劝好了。
韩咏珠想的却是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不过陶嬷嬷一直不让她去找原皓,说她太过主动,原皓不会珍惜的,但是,她如果不主动,他就不会想起她。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想哭。
陶嬷嬷看着流泪的韩咏珠,心疼地上前抱住她小声地安慰着,然后还说会想办法让原皓来探望她之类的话。
韩咏珠这才勉强止住伤心的泪,不过她不太信陶嬷嬷的话,她要按自己的想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