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弗再不来搭把手,周明?亦甚至怀疑,自己会累死在这经世辅国的理想大道上?。
没想到萧弗令人呈回的却是半点不讲道义的一句:“养好?伤,就该忙着成?婚了。”
周明?亦几乎能想象得到挚友春风得意的嘴脸。
身边的小皇帝却已递上了新的奏本,扯扯他的袍袖:“老师,你可?有什么?良策?”
周明?亦抬首远望苍天,认命接过,决心要早日完善辅佐帝王决策的机构,有苦大家一起担。
殊不知那头,萧弗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成算。
就在今天,朝露问他要不要把阿篱送去沈家的时候,萧弗还与她保证,说不必折腾阿篱,反正即便去了沈家,亦是要回到王府的。
可?事实上?,别说把人娶回家,就是见人一面都难。
一如他预料的那样,不管下拜帖也好?,他亲自登门也好?,全都被沈家人拒之门外。
他已整整三?日,没有见过他的小姑娘了。
大约是天公也怜有情?人,要泣下雨水来。到了午间?,萧弗站在廊下未久,衣角就被斜飞而入的雨点子扑湿了。
他想起了她在雨中打伞的样子。
这个冬天的雨日委实不算多,从年尾到年头都没下过两场,大家都说,这?是个晴冬。
今日这?么?一下,却是下到了晚上。
他也想了她一整日。
萧弗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玄色勾金的重衫,颜色几能与雨夜融为一体,倒是为他省去了更衣的功夫。
没走两步,萧弗刚刚转过回廊,江天就困惑地问道:“主子冒雨夜行,是要去哪?”
萧弗脚步未停:“自然是去值得冒雨夜行的地方。”
沈府。
知知吃了宵夜就打算早些入睡,如今家里的事务都井然有序,上?有阿娘主持中馈,下有仆婢们尽心尽力,知知就成了家里最闲的那个。
她只能重操旧业,绣起了香囊,不过如今吃喝不愁,知知便打算把变卖绣品的钱都捐给附近的善堂。
善堂收养了许多流离失所的孤儿,平日里花销不小,她能出一份绵力,这?日子就不算虚度。
但这?事毕竟太熬眼睛,两天下来,知知困乏的都比在瑞嘉县的时候早了。
她躺上床:“阿期,把灯熄了吧。”
阿期依言吹熄了灯盏,准备去外间?的榻上?躺一会儿:“姑娘有什么事就叫我。”
知知却说不必,赶她回房休息,“落了一天的雨,夜里太寒湿了,你别守着我了。”
阿期不肯:“姑娘这里烧着炉子,我在外间?值夜还暖和些呢,若是回房,就只能和九九抱着取暖了。”
这个理由还是很站得住脚的,知知也就没与她犟了。
可衣裳还未脱,窗子却是响了。
知知起初以为是雨声浑浑,教她听岔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屏息听了一会儿,才发现窗子确实砰砰砰响了好几下。
知知有些害怕,刚想喊阿期,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在窗外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