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知知一见,当即就勾起了欢喜的笑色,半点儿也不犹豫,就把掩得不实的门推开了。
她学了两声猫叫,果见床头的被子底下,有团小东西一拱一拱的。
知知弯腰轻轻掀开被子,白色的绒团颤抖着望着她。
竟有些像她每次,诚惶诚恐地看着殿下时的样子,软糯可怜。
知知恍然?间就明白?过来,为何每次她一发怯,殿下就越是使着劲欺负她了。
好在是没卡在什么地方,她快准狠地捏住小猫的后颈皮一拎,小猫整个身子都被拿捏住,只能张牙舞爪地挥动四蹄,叫声也变得凄锐尖厉,一下子声量都大了许多。
书斋和寝舍之间尚有几重隔断,可萧弗和几位大臣仍然听到了这声音。
事实上,知知推门?的时候,一位大臣正口若悬河,音声如钟,盖去了这远远的响动,因而几人没有注意到她。可萧弗幼年习武,也是练家子,耳力非常人能比,便是微小的动静也辨听的出。
“殿下雅兴,这是还豢养了家猫?”其中一大臣问道。
萧弗从容自若地翻看着名单:“嗯,养了两只,一只还挺乖。”
知知这会儿也发觉了书斋方向?的声音,才知道殿下竟还在此间。甚至除了殿下,似乎还有别人。只是这屋子实在太?大,听不分明究竟在说些什么。
也幸好如此,他们应当还未发现她。
眼下进都进来了,为今之计,只能快些带着小猫离去。
可就在此时,一只手忽自床榻不远处的那一重帘帷后探入,轻轻浅浅,修瘦有力,仿如竹节。
这只手熟悉知知身上的每一寸肤雪,知知也自然?一眼就认得出它的主人为谁。
随后,知知便看见那渊渟岳峙的铮铮身形,自帘后而来。凤表龙姿,凛然?高绝。
“奴婢不知道殿下在这里同人议事……”
知知忙压低着嗓音道了一声。
奶猫犹在手中不安地挣揣,尖尖的小爪子都伸了出来。
意识到一时走不脱,怕拎久了它会疼,更何况一直叫也容易引人注意。她忙松放开它的后颈皮,想要?抱起它,小猫却一下子跳了出去,投向?了萧弗的怀中。
这只幼猫是萧弗从鸿英殿带出来的。
原是小皇帝不知从?哪捉到的它,那时候奶猫都还没睁眼,小皇帝为了它亲力亲为地喂养不说,半夜都睡不好觉,一夜要?爬起来看三四回。气的钟太妃要?将这猫活活烹了。
小皇帝哭着求萧弗,萧弗便带走了它,随意地扔在了鸿英殿。
没想到小猫自此把萧弗当成了恩人,记住了恩人的气息。
萧弗低手把这雪白的绒球拢在臂袖之间,小猫便乖乖把脚搭在他胳膊上,趴成?了一团。
萧弗慢慢顺着它的背,目光却?看向?知知,似笑非笑:“它倒是比你知恩。”
萧弗没有刻意放低声音,那几个立候在书斋的大臣远远地听见他说话,喊了一声:“殿下?”
萧弗未应,只向坐在床沿的女子走近,目色幽晦。
“我同他们说,许是猫儿在催食,这才一直叫唤,便进来看看。”他解释道。
他当真一点都不压抑声量,知知怕那些大臣听见他喂猫还频频有交谈之声传出,会起疑心?,下意识便起身去捂他的嘴。
可手都够到了萧弗的唇峰,又颓怯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