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摄政王殿下清了清嗓子:“好好看你的信,若信中有什么逾矩失当之处,阅过便焚毁了,也省的往后落人口实。”
萧弗都这么说了,知知虽好奇殿下的书斋里何以会有蜜饯,也不好再问什么,果然安安分分拆信了,一边反驳道:“知知才不烧,孟大哥只是帮知知看着阿爹的近况,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知知一封信都没有……”
才想说一封信都不曾烧过,便想起了那封写着阿爹病重的书信,不小心掉进了灯盏里,知知又不想对着殿下说谎,如此一来,只好戛然收声,当做什么也没说过一般了。
萧弗侧耳听了一半,迟迟不见下文,一抬头,小姑娘已经捧着信喜笑颜开了。
他微微冷笑着,收回了目光。
奔走忙碌的是他,而所谓的孟大哥,只需要几个字,就让她这般情难自禁,果是心愚眼盲,不识好歹。
倘若在朝堂之上,摄政王殿下撇下嘴角,露出这样肃杀的神色,一众朝臣必然胆战心惊,生怕行差踏错。
可知知如今被巨大的喜悦填盈了心头,一点儿没察觉到危险。
“太好了殿下,阿爹情况稳住了!”
知知三两步雀跃着跑到了萧弗身侧,实在不晓得如何感谢她的殿下,纠结了一番后,低头趁着萧弗不备,浅浅在萧弗的脸上啄了一口。
好似掠水的蜻蜓,追风的春絮,让人捕捉不住这小小的温存。
这么做……殿下应当会开心吧?
知知本能地觉得,如今殿下是喜欢与她亲近的。只不敢过于冒犯他的威势,也就只能这般一触即离。
可这一记窃吻后,萧弗却好似更为不满,非但没有被取悦到,仍旧神色微漠地看向她。
然而,就在知知以为他是在不喜她的举动时,萧弗的手却忽然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忽如其来的力道,再次将她扯入他的领地。
身子失控的下一瞬,再醒神,人就已稳稳当当坐在了他腿上。
知知只好伸手攀住萧弗的脖子,坐得更踏实一些,瘪了瘪嘴:“不是殿下的,殿下不是不碰嘛……”
“那你,是还是不是?”萧弗冷冽的声气,就那么撞上她艳热的桃腮。
这原是掐头去尾的一句,知知却听得懂,他在问她,是不是他的。
知知的神色一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可以,知知想说她不是任何人的,就是她自己。可却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好在萧弗也并不强迫知知说出个所以然来,分外好性地宽赦道:“起来,去吃点东西。”
知知眼下其实不饿,但脱身的机会摆在眼前,立马点头了。
萧弗想到她看到蜜饯时眼馋的模样,又吩咐人撤下了放冷了的馔饭,换上了几样好克化的点心。
知知起先还小口小口地咬着,后来见萧弗根本不管她,加之食欲也被最爱的甜点调动起来了,一盘糕点很快见了底。
从前还是沈香知的时候,她便是个贪嘴的小丫头,如今做了奴婢,生怕吃了这顿不保下顿,在吃食上从来不敢苛待自己的。
她吃东西细嚼慢咽,萧弗正不确定她要吃到什么时候去,知知却不再将咬了一半的糕点往小嘴中送了。
而是不敢拿正眼瞟他一般,低着眼,小小声道:“殿下……也别对知知太好了。”
她其实一直知道殿下是个好人,却是个遥不可及的好人。但若对她太好,她也会怕生出奢想的。
“这就是对你好了?”萧弗疑问,目光落在她拈着点心的细指。
脑中倏然闪过,她勾上他腰带的样子。那时候他就想,她简素的衣裙下一握柳枝似的腰肢,细弱得难承风露。
现在或觉得他好,可他不过是,还没到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