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跟着他这么久的楼湛也没听出来什么。
楼湛疑惑地抬眼看向宝座的方向,即使观他神色也没察觉出来什么。
繁芜官袍之下?的手指轻颤着,方才她也不是忘了,也只是想顺这孩子的心意。
旁人都道谢宴不会说话,可她知他心思透亮着,他既不喜谢启,她也不强求他对谢启行礼。
谢启如此人物,也不会看不出来这些,她知道谢启看得懂谢宴,也看得懂她这点小伎俩。
“你知道朕叫你过来一趟是为?什么?”停了一会儿,谢启问她。
繁芜凝眉看向他,直接摇头表示不知道。
楼湛微挑眉,再?看向皇上,只见皇上的眼神比之前更清亮了一些。他这次懂了,皇上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丁点“认可”这女子了。
楼湛琢磨着:放以前,其他大?人听到皇上这么问,定?然要答“皇上是想考下?官”云云,可这女子直接摇头。
看似无惧无畏,其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陈王选你为?世子老师,自然你该有过人之处。”谢启沉声道,“那我问你四书五经可都有读完了?”
繁芜就知道怎么都绕不开“四书五经”。
她眼眸沉沉:“下?官两年前已参加太学?考核。”
“册评如何?”谢启又问。
繁芜默了半晌,这时楼湛说道:“皇上,奴才让人去?取?”
这时繁芜才答:“不必麻烦大?人了,下?官太学?考核是过了,但陈王红批给?的是‘丙’。”
楼湛到底才二十来岁,没给?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此时谢启苍老的脸上也展露些许悦色。
等楼湛回过神来,更加深看了繁芜一阵,这女子看似轻巧应答,可她短短两句就能让人卸下?“戒心”!
如此耿直的回答,其实是在向皇上“透露”她的本性,她不会为?了成绩好看扯谎,她是值得被信任的。
谢启脸上那抹悦色也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他勾起唇角,这姑娘虽真性情但也狡黠。
一双灵眸沉静,但也暗含锐色。
此时此刻谢启又如何看不出来,他那儿子找这个人来教导谢宴,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谢启几乎是毫不避讳地问出下?一个问题:“繁芜。你说朕与?陈王是因何不和睦。”
一旁的楼湛握着拂尘的手抖了一下?,垂下?眼眸,他是万没想到皇上会问出这个问题。
繁芜只觉身体?发紧,半晌那股震颤感受都不能平缓,心跳得停都停不下?来。
而这时贴着她站着的谢宴双手抱住她的膝盖……
她缓上一口气才答道:“因为?陈王……因为?殿下?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说着垂下?眼眸。
长安有传言,往昔陈王在齐地祭天,以天子之礼祭天,才是谢启与?谢长思不和的真正?原因。
谢启几乎用这些年的冷落告诉谢长思一件事:祭天,只有天子能祭。你不过是天子的儿子,皇帝的位置轮不轮得到你,天子说了算。
果然,人还是更爱权力,权力胜过了父子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