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十多?天了。
“抱歉阿芜,可能还是会?疼。”他说着伸手抚了抚她的额,“我试用?过了,还会?疼,但?是比古籍上原有的方子要好了许多?……”
古时刺青是因犯事,有人为了洗去刺青的印记重?新做人什么苦都?愿意忍受,皮肤损伤的苦对他们不算什么,于是有了那些药方。
按照原有的方法洗去刺青,会?折损一层皮肉,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哥……我不怕的。”她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凤眸,说道。
“哥,你?会?帮我对吧。”
“阿芜!”他睁大眼睛,正?想低声吼她,却又?想,她自己确实没办法顾全到整个脊背。
这女子……
“阿芜会?后悔吗?”他偏过脸,看向远处,却又?似什么都?没有看。
“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他的身体一僵,几乎是厉声说:“阿芜……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
繁芜一惊,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闭了闭眼眸,扶着她站起来,另一手还捏着她递给他的蒲扇。
“阿芜将桌上的药拿进屋去,我去准备热水。”他说话间向院门走去。
他锁了院门。
繁芜将药拿进屋后,听到院子里劈柴的声音。
没一会?儿是水井边打水的声音。
繁芜坐在榻前?,屋中那一面很小的铜镜映照着蜡烛的光。
十多?年前?,她母亲给她刺下?这些时,她疼的哭喊,那时她知道姐姐和阿树都?在门外哭。
可后来她不记得那时的疼了……
因为比起刺青时的疼,后面娘亲一把大火烧光家的时候,才是她哭得恨不得昏死过去的时候。
所以那些疼都?化作了火光,让她不敢去回忆,每每当回忆的帷幕打开,当她忆起那些大火,她就会?很快避开这些,去想其他的事。
可是刻骨的疼痛一直都?在那里,只要她敢回忆时,那些疼痛的记忆依然清晰。
直到她看到竹阕乙提着热水进屋来,来回几次将浴桶注满,此?时她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不觉额前?已是一片湿漉。
他转身锁上门,走过来坐至她面前?。
他说:“阿芜,我蒙着眼。”
说话间他从衣领处取出一条发带来。
她认出了这条发带,是在邺城高旭颜的别府时她给他绣的,与那件纱衣春衫一起绣的。
未想,这么久,他还贴身带着呢。
第99章
在褪下衣衫的时候,繁芜还是忍不住透过桌案的雕花小铜镜,看向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