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紧逼。
她猝然伸手,将他狠狠地推开?,颤声?嘶吼着:“……你们在云梦养兵,在寺庙里?建铸造营,我为什么不能震惊?!我又该知道什么?你倒是?告诉我!”
她这一吼,齐保冷静下来,他提了提袈裟,目光似审察着她。
“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他冷笑着,“你父亲可能不会告诉你什么,但你母亲不同。”
“……你、什、么、意思?”繁芜在惊惧中睁大眼睛,“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母亲算得上是?上一任明王派去监视你父亲和你爷爷的人,絮州城破时你爷爷和你父亲可能来不及告诉你与你姐姐什么,但她是?绝对?会将重要的东西保留的。”
繁芜平生?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是?要溺亡于冰湖之中,令她窒息,让她浑身冷得发抖。
可当她看清齐保脸上那么诛心的笑时,她蓦然清醒过来。
即使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她仍然只相信母亲始终爱父亲爱他们……
“爹爹和爷爷既然是?为明王做事,又为何要监视他们。”
齐保冷声?答:“进度太慢了。”
繁芜:“那当年絮州机关师的事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谈耀之。”
繁芜缓缓蹲在地上,一时无法?接受,当初北魏是?借东齐国之手除掉了絮州。
“齐保你想多了。”当她再度站直后?,她说,“我母亲并没有留下什么,若不是?后?来我听到絮州机关师的传言,我都不可能知道我父亲我爷爷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齐保狠皱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这么聪明,儿时你父亲你爷爷没有教给?你什么重要的儿歌之类……”
繁芜垂眸,捏着裙摆的手越来越用力。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她都知道。
她都不可能告知谢长思的东西,更?不会告知他们。
她抬头看向石门背后?的铸造营,这里?是?比之南山洞崖更?可怕的地方?。
看到那些忙碌的士兵,看到各个营帐口黑烟滚滚。她的目光愈发森寒。
弥秋辅为顾家?造的是?强弩,这里?造的却是?……
齐保见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冒着黑烟的地方?:“想不想进去看看?”
繁芜猛地摇头。
见她冷汗打湿额前青丝,身体轻颤着,齐保笑道:“就这么害怕?昨日咬我时胆子挺大。”
繁芜:“可真?记仇。”
齐保深看了她一眼,自知是?套不到什么话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
最?重要的线索,只剩下这个繁芜了。
“繁芜,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若你想不起来这条重要的线索,主公不会放你离开?。”
齐保说着转过身去,随着他转身,那道石门重重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