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与竹阕乙又不是真的兄妹,若她真能做他的妹妹,这辈子她也认了。
可当初说他不是她的兄长的人,是竹阕乙啊。
她只?觉得脑中乱糟糟的,此时恨极了谢长思,也似恨上了竹阕乙。
她在厢房想了一日,也等了一日。
入夜时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谢长思回?来了。
她匆匆出门,在长廊处,那眸如?星长眉入鬓的男子取下兜鍪看向?她,她眉宇间似乎仍带着恼怒,待她快步上前来时,他也已大步走过?去。
至她面?前站定,他说:“许昭之进宫了。”
她愣了半晌,忽然?问:“顾流觞呢?”
谢长思勾唇一笑:“你好像很在意她?”他与她说许昭之,她最先想到的竟然?是顾流觞。
“顾流觞是后还?是妃。”她问。
“顾流觞封了贵妃,许昭之封为许妃。”
繁芜愣了片刻:“万寿寺的那群和尚还?是起了作用,顾流觞虽未封后,但?许昭之也只?做到了妃。”
“那你说她二人谁会为后。”谢长思解下护腕,看向?她。
繁芜盯了回?去,声音几分?淡,甚至微带着一丝哑:“……大哥会让高旭颜在那个位置上坐到封后?”
她看到谢长思漆黑的瞳孔缩了缩,她一直搞不懂魏国为什么不在高旭颜进攻邺城时动手,甚至还?容许高旭颜坐稳皇位。
“大哥,邺城一战魏国为何没有出兵?”她问出声来。
却也被谢长思一把拽住手腕,他拽着她往书房走去,她疾步跟上他,一时脸颊碰触到他手臂上的甲胄,双耳滚烫,至书房前险些?摔了一跤。
他让她进去,带上了书房的门。
将护腕扔在一旁,他开始解甲胄,直到身上只?着一身绯红的战袍,才快步走至茶榻上坐定,此时再看那女子,那女子贴着门站着,仿佛是当他洪水猛兽。
“……”谢长思略凝眉,弄明白后,轻轻勾唇一笑,“坐过?来说。”
他说话间,兀自倒了茶。
繁芜站过?来,看着他:“大哥在等什么时候,等南郡王打来?但?高旭颜如?今已继位,他日魏国再出兵岂不是……”
他将茶杯放在对桌:“坐下。”
繁芜被吓得怔然?片刻,抿了抿唇,提裙坐下了。她余光打量谢长思,如?今只?觉得不是所有男子都是竹阕乙,竹阕乙比之他们?要温柔太多?……
“你这么在乎魏国,你是魏国人?”谢长思看向?她。
她挪开眼,搁在膝盖上的手微紧,手指拽住了裙摆。
“你若是魏国人又为何在东齐国教坊司待过?,你是出生魏国官户,是在战争中被带走的,以你的年纪,魏国大败的几场战役都发生在邙山一带,你的家?也合该在那一块。”
谢长思看着她额前的冷汗滑落于?面?颊,他皱眉间气息有些?不稳,刚送到唇边的杯子被他狠狠放下,他冷笑着低吼,“到现在还?是不信我!”
“既不信我,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他说话间抬手扶额。
对桌的女子睁大眼看着他,她竟不知?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已吓得呆愣在当场,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是魏国人又怎样,我是在教坊待过?司又怎样……魏国都不要我了,我早就没有家?了!”
“阿芜!”他红着眼看向?她,一时竟被这女子逼得气息不稳,费了这么久从她这里套出半点话来,不想竟是这些?。
她不说了,双手捂着脸哭,让他更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