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木质柜箱皆摆放井然有序,地上洁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桌面上的食物看着便可口诱人,床头柜上基本黄纸张的书籍板正摞起。整间不大的屋子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木香,日光照射进来时不会太过明亮但依然会倍感温馨。
如此安神静心的陈设却不能改变居住其中之人内心的急切,担忧和焦躁。
午时。
拿着自己在外留学而来考来的鉴别师证明,结果成功落选的曹寄殊那日回来时便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在信国也考个证明。
这几日正好封禁,没别的事可干,曹寄殊便趁此机会把自己从前用过的书啊本啊翻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人打扰。准备下次文令府夏式时报名时去报名,把信国专属的鉴别师证考下来。
这一复习便到了午时,曹寄殊正欲起身去准备些午饭,突然间目光扫到了书柜角落平躺着放着的一张泛黄的宣纸,好像是杰斯先生当年在曹寄殊欧琼路她们回国之后用信国字提的一幅字,上书“未雨绸缪”。
据说杰斯先生并不深知其意,只是因为要送给信国的学生,所以随便找了个寓意还可以的词,写了几副字送给了他们几个。
别说,先生写信国文字写的还真不错。
先生其实有些趾高气昂的气息,对这帮信来的学生也颇有微词。起初欧琼路对于杰斯先生对信的评价还有些反对之意,十几年前离信到外之时,每每遇到杰斯先生评价信“农业商业发展良好,但很多技术略微古老落后”欧阳总会不服不忿地反驳。
和如今一身贵气,随时随地注意礼仪还时不时嘴里还贬低几句信人的面貌的欧琼路完全不同。
曹寄殊和她也是几年没见,近况和变化互相都并无太多了解,只照比其他一同留学的学生,两人书信来往比较频繁,所以对对方现如今的脾气秉性和语言方式比较熟悉些。
申时。
在一间较为昏暗阴潮的房间里,宫绾儿小心翼翼地把通过了拍卖审查的几副相对值钱的字画,用他们铺子里卖的并且他们自己也用的框裱起来,再盖上一层绒面白布。
该横着放地上就横放,该平放就平放,摆的板正后掖好布的角。
此次拍卖会的规则是过审之后给每位呈递拍品的人一个木头牌子,大概半天之后上面商讨出拍品的初始价格,在牌子上写上物品名以及初始价格,待到拍卖会开始之时会有官员在义楼门口手下手牌,将人请至二楼。
亥时。
张凤竹躺在不知是谁家的院里望着天。大脑虽放空但却拧着眉头,一脸优思之相。
夜里阵阵微风轻抚他终日披散着的青丝长发和今日新换的即便是他躺着也能感觉到下垂感的新紫色长衫。
如今虽已是大信快三十年,依然会有人说张凤竹终日披发是太过妖艳,近三十的大男人还扮一幅阴柔贱像。对此张凤竹的回应是,“长得好看吃你家大米啦?啊不对,吃你家大米兴许长不了我这么好看。”
还有一次丁二许瞧着围张凤竹周围转的孟岚枫的殷勤劲儿,简单地评价了一句“张老板确实好看,比大多女子还好看。”这话张凤竹听着也怪别扭的,于是抬头向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站在凳子后面的孟岚枫,“感觉……不太尊重人家……欸这话我有点儿说不明白。”
“啊,张老板的意思是啊,女子和好看放在一起太片面,就像我们家绾儿就办事干脆利落。所以这一比不对。”
“差不多就是这个理。”
在京中只要是票友,不管是同行的听众还是如今红极一时的张家班听众,几乎无人不知张凤竹当年是因为“美”而出名的。而现如今张家班的红也是张凤竹带起来的。
所以张凤竹和整个班子的人都很清楚的知道他一旦离开张家班,到时候多数的麻烦和积攒起来的名气都会发生一些质的改变。
但有关于把班主位给到原本就是副班主的张笑愚的这件事情她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在整个班子的人组织的投票通过之后,张凤竹把所有投给她票的人的理由汇总起来,连同自己的位置一同给了她。
张凤竹说,他交接给她的是张家班班主这个位置,不是整个张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