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郭梓熙是怎么评价的,南飞凡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十几个小时,转眼过去,窗外已经黑透了,今夜是个阴天,无星无月,大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而南飞凡似乎对于外界的事一无所觉。
“真的该走了,你要实在是喜欢,不如晚点跟青哥说,以后也是有机会过来的。”郭梓熙这会儿是腰酸背痛,她明明没出村子,可一步也不敢离开陶瓷博物馆。因为一早就说好了随便南飞凡怎么看都好,他不提出要回去,她也不好主动说结束。
原以为就算再痴迷,南飞凡也该点到为止吧。
万万没想到,他是真会装傻充愣,看了一件又一件,整个屋子里的瓷器都认真的欣赏过之后,居然再次翻找日记本,循着记忆找到最喜欢的几件作品,做深度的观察。他甚至还在日记本上记录了心得笔记,瞧着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不知情的人没准会以为,他是在做多么了不起的研究呢。
在郭梓熙重复了两次后,南飞凡终于有了回应,不过却是迷迷糊糊的说:“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那怎么成!陶瓷博物馆这边是非参观区域,平时也不允许谁独自来到这里,你不走,我也不能走,这是规矩!”累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郭梓熙的脾气已经有点不太好了。
“一会,就一会,不会太久了。”南飞凡喃喃。
他往地上一蹲,用一
种很扭曲难受的姿势在看底部的一尊陶制的佛公,这是拟人的陶瓷作品,最厉害的点就在于人物的形态和身体的细节,完全是以陶瓷的形态来展现,就连眉眼、手脚、头饰和衣服的褶皱这些,全是烧制出来,而非是彩色颜料画上去的,由此能看出创作者对于物料和火候的掌握,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得是对于烧制瓷器的领悟到了何种程度,才能精准的计算了物料投入后,与温度产生的精妙反应呢?
若非是亲眼所见,南飞凡无法想象,更是不敢相信。
“你在几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我都不信你了。”郭梓熙瞪了他一眼,有心想要把人给拉起来,可这里是陈列室,不准跑跳打闹,更不准发生争执,她是为了那些珍品着想,也绝不可能与他拉拉扯扯的。
大约是拿准了这一点,南飞凡干脆来了个敷衍了事,气的郭梓熙频频拿眼神瞪向他。
杨素青与赵小飞来时,还以为会扑了个空,但没想到的是,南飞凡和郭梓熙还在,一个在画瓷,另一个也在画瓷。
“你们也太用功了吧?七点多了,大食堂那边都关门了。”杨素青笑着问:“不饿吗?错过了饭点,今晚上是没地方吃饭,估计回去只能吃泡面凑合了。”
郭梓熙朝着南飞凡一怒嘴:“瓷疯子说什么都不走,我是拿他没辙,还好你来了,现在开始,我把他交给你。”
“你去哪儿?
”杨素青拉住了她。
郭梓熙双眸圆瞪,理所当然的说:“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去休息,这一整天,明明是没怎么挪动地方,可我觉得比跑了十公里的山路还累。”
“他给你惹麻烦了?”杨素青朝着南飞凡的方向一努嘴,他等着郭梓熙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