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公饶命啊豫公!”
相豫章脸色和缓,男人磕头如蒜捣,“我的妻儿老小都在盛军手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呸!”
杜满抬脚踹翻男人,“你的妻儿活不了跟阿和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拉阿和去送死!”
相豫章道,“别这么粗鲁,军师说了,咱们得礼贤下士。”
“豫公高义!”
男人如获新生,感激涕零。
相豫章走上前,伸手将人扶起来,拍了拍男人身上的土,“我刚杀了匈奴的左贤王,又抢了匈奴的几千只牛羊,如今是匈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有心与匈奴缓解关系,不如你往匈奴那走一遭,当个使节如何?”
男人眼前一亮。
斡旋当使节?这事他擅长啊!
男人忙不迭道,“豫公但请吩咐。”
相豫章道,“你告诉他们,他们若上贡一千匹好马,一万只牛羊,我便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下月不再攻打他们。”
“豫公?!”
男人瞳孔地震。
——这哪是当使节?这跟让匈奴人把他千刀万剐有什么区别?!
相豫章挑眉,“怎么,不想去?”
“去,我去。”
男人绝望开口,“我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让匈奴人给豫公送一千匹好马来。”
“这才对嘛。”
相豫章拍了拍男人肩膀,“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跄跄踉踉走出房间。
军师轻摇羽扇,“主公,女郎聪明机智,兰姑娘武功高强,两人既能从岑长栋的手中逃脱,便不会被盛军所获,主公不必忧虑,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
“阿和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九岁生日都没过的那一种。”
相豫章抬手掐了下眉心,“至于兰月,她虽有贞儿的功夫,却远远不及贞儿的机警变通,做事死板一根筋,若一时情绪上头,很容易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这事儿不能细想,相豫章越想越揪心。
他的阿和,他与贞儿的小阿和,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怎么挨得住乱世中的东躲西藏?
阿和若因他的失误死在乱世里,他可怎么活儿?怎么向贞儿交代?贞儿视阿和如生命,怕不是能把他生吞活剥。
掐眉心的动作变成了双手捂脸,雄心壮志的男人顿觉人生一片灰暗。
“主公,天下有九州之分,九州之下又有郡县无数,次等情况下,我们找女郎如大海捞针,事倍功半。”
看相豫章灰心丧气,军师斟酌片刻,缓声说道,“我们找女郎,倒不如让女郎来找我们。”
“主公,梁王之地不可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