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礼双拳紧握,压抑半晌又坐回椅子上:“那天晚上我在会所喝完酒之后,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八点左右,会所里有监控,具体时间你们可以查。之后我就叫了一个代驾让他送我去环城小区找何丽,但是我喝太多了头晕的很,进了她家之后她还给我煮了醒酒汤,妈的!我不知道这个贱人为什么说谎!”
陈斯礼说到这里似乎很生气,提起何丽两个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然后我就在客厅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是四点一刻,当天株安要举行董事会,我想回家洗个澡就匆忙赶回去了。那天晚上从头到尾我都没见过李湛,我怎么杀他?”
姜安问:“为什么不干脆在何丽家洗?”
陈斯礼眉心蹙起:“我有洁癖,何丽家的卫生间又小又破的能洗吗。”
姜安打量了对方几秒,是真看不出这人有什么洁癖可言,不过这不重要:“你嫌弃何丽家的卫生间,为什么不嫌弃她家的床呢?”
“嫌弃啊。”陈斯礼理所当然的说:“我跟她上过几次床,都是开的酒店,谁乐意去她家。”
姜安微微眯起眼:“那为什么那天晚上就不嫌弃了呢?”
陈斯礼顿了顿,是啊,为什么那天晚上他就不嫌弃了,甚至还主动让代价送自己去她家,有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何丽?
陈斯礼脑袋开始疼起来,开始不断想自己漏掉了什么。
姜安循循善诱:“是有人和你提起何丽了吗?他悄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给了你什么暗示呢?”
说了什么?
陈斯礼完全没有印象,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能记起自己叫代驾还是有人提醒的,哪里记得那么多细节。
“谁那么了解你呢?是应朝吗?还是……”
“齐昌义!”陈斯礼猛地抬头,激动地说:“是齐昌义!我想起来了,他那天跟我一起去的会所,喝到中途的时候他起身去卫生间,掉下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何丽!”
所以那晚在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想起了何丽那张照片,他让代驾去了环城小区。
姜安:“齐昌义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斯礼:“上完厕所之后就没回来过。”
姜安:“还记得代驾的长相吗。”
陈斯礼摇头:“不记得了,穿了一身黑,看不清楚,而且我本来就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姜安脑海里迅速形成,就像飓风,越滚越大。
陈斯礼口中的代驾在一开始傅晋寒他们就查过,在正规的代驾公司工作,从业两年,确实是个代驾,所以他们一开始才没有怀疑。
但如果这个代驾中途换过人呢?
如果陈斯礼没有撒谎,而是何丽撒谎呢?
姜安压抑住胸腔那股悸动,她缓慢而温吞地看向陈斯礼,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陈斯礼目光怀疑:“什么交易?”
姜安起身关了摄像,画面顿时一片漆黑。
包子一下子窜起来:“什么情况?姜安为什么要关了录像?我进去看看!”
这里可是警局,不是能胡来的地方。要是被张局知道,他们又得挨骂。
包子脚还没迈出去呢,身体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拦住,他咽了口口水,“老大,姜安这样做不合规矩,审讯室必须录像,这是……”
“我担着。”傅晋寒淡淡道。
包子无话可说。
他们在外面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审讯室的门才发出咯吱一声响,姜安推门出来了。